正文 第十章 徽宗(2 / 2)

“金人假借和親之機向我大宋示好,實則為了遮蓋其南侵的狼子野心。”趙構重重頓首,“兒子自知私自帶妹妹上街遊玩當罰,但兒子發現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在大相國寺門口雲妹妹曾被人群擠到差點摔倒,是完顏勉道幫了妹妹,兒臣也曾與其交談,在此之前並未見過麵,也並不曾向他泄露身份,然而他在兩個時辰內便查到兒子的身份,兒子試請父皇細思,完顏勉道此乃首次來到汴京,所帶人數亦有限,怎能在如此短時間內查到兒子身份?”

“那你說說這是為何?”徽宗似乎消些氣。

“兒子揣測,金人久有不軌之心,已在汴梁城中安插細作刺探我大宋情報。”趙構說完便伏在地上叩頭,“兒子恭請父皇三思!”雲兒聽得暗暗佩服,果然是未來國君,不僅敏捷過人,說起話來也滴水不漏。“九哥兒,縱然是要為你妹子開脫也不至於編此謊言來騙朕!”徽宗將手中的茶盞重重往桌上一放,聽不出情緒,茶蓋脫落下來,在青玉打磨的地上摔得粉碎。“兒子所言句句屬實,請父皇明察!”趙構再次叩首。

徽宗不言語,二人便一直跪著,不知過了多久,雲兒隻覺得膝蓋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忽聽徽宗說道:“你們倆回去罷!往後行事仔細著些,別丟了朕的顏麵,失了皇家的氣派!去罷!”“是。”二人低頭答應。雲兒想要站起來,雙膝一軟又跪了下去,趙構急忙扶住她,雲兒在趙構的幫助下一步一步地挪出龍德宮。卻發現外麵已是烏壓壓的跪了一院子的人,打頭的正是皇後。二人忙過去跪下,雲兒膝蓋疼得像針紮似的,強忍著道:“連累母後擔心受累,是我們兄妹的不是,還望母後多擔待!”“罷了,你們先回罷,找個太醫瞧瞧。記著點,往後別跟你父皇硬頂著來,從小兒可有誰叫你們衝撞父親的?”“是兒臣們的錯,謝母後教誨。母後不起,兒臣們如何敢起?還請母後愛惜身體。”雲兒強撐著同趙構扶起鄭氏,方告罪而去。

待二人走得遠一些,趙構忽然把雲兒抱起,“九哥哥,你?”雲兒嚇一跳。“要是不想膝蓋腫成饅頭就老實待著!”趙構怒斥道。雲兒是獨生女,自小便沒受過這般委屈,來到大宋朝天天看別人臉色不說,還誰也不敢得罪,難過不能哭,開心也不能大聲笑,她本是活潑好動的性子,如今也變得和以前大不相同,更何況還要擔心兩年後的靖康之變,自己命運都不能把握,這口氣一直憋在心裏吐不出來,尤其是今天,午飯都沒吃,無緣無故跪了大半天還要挨訓,況且並不是她的錯,這會兒又聽到她當做親人的趙構凶她,便禁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直哭得哽咽難言。趙構見她哭得可憐心裏也後悔,遂暖聲道:“雲兒別哭了,九哥哥心裏有氣不是衝你,聽話,別哭了。”雲兒知道他不是衝自己,雖然掉著眼淚心裏卻是明白的,遂抽泣道:“九哥哥,我知道,我就是難過,你讓我哭一會兒好不好?”趙構聽了便不說話,歎口氣默默無言地向前走。

待他走到傾雲宮時發現雲兒已經窩在他懷裏睡著了,青兒一見倒是唬了一跳,見趙構臉色不好,也不敢作聲,幫著他把雲兒放到榻上,拉過錦被蓋好。趙構不便多待,畢竟這是雲兒的寢殿,遂出來在正殿坐下,沉聲對青兒道:“你今天怎麼不跟著帝姬?”“回九殿下,帝姬說隻是給皇後娘娘請安,不必麻煩,又說傾雲宮好久沒住了,便隻帶來兩個人走了,讓奴婢留在宮裏打點事務。”青兒跪下道。“罷了,這事兒也怪不得你。”趙構歎口氣,“等帝姬醒了請個太醫,她腿上有傷。”說完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