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薑瑜點了點頭，又想到他看不見，“你找人拿紙筆進來吧。”
“這裏有。”
封凜白從茶幾的抽屜下麵拿出了紙和筆。
薑瑜接過，在紙上寫了起來，房間裏隻能聽見筆劃過紙張發出沙沙的聲響。
寫完後，薑瑜將紙遞給了封凜白，“給你，按照紙上寫的東西去準備，東西準備好之後就可以進行手術了，手術結束後，需要一個月的恢複時間。”
“一個月？”
薑瑜以為他是嫌時間太長，解釋道，“沒有辦法，你眼睛傷了太久，所以需要一個月的恢複時間，快不了。”
“不，已經很快了。”封凜白唇角揚了揚，“別說一個月，一年我都能等。”
“不用，我隻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你就能重獲光明。”
薑瑜說得輕輕鬆鬆，因為在她看來，這確實不是一件什麼困難的事情。
而她也就不知道，這句話在封凜白心裏掀起了怎樣的驚濤駭浪。
聽過太多人說他眼睛治不好了，所以封凜白很難再相信人任何人對他眼睛的推測。
可是現在，一個年僅十七歲的女高中生坐在他麵前，雲淡風輕地說著隻需要一個月就能讓他重新看見，不知怎麼的，他居然對此……
深信不疑。
封凜白也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
可那有什麼關係，反正他本來就是個瘋子，也不差這一次。
“好。”封凜白應道，“你要的東西，我會讓人去準備，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治好我的眼睛後，我該怎麼報答你？”
“不需要報答，我沒有需要的東西。”
“那你來幫我，就是僅僅為了你剛才的理由？”
“不是，還有一個原因。”
薑瑜的手指又輕輕地點了點封凜白的眼睛的側上方，“你這雙眼睛，很好看，瞎了可惜。”
清清涼涼的觸感仿佛順著眼睛周圍蔓延到了全身，封凜白覺得自己的手指都酥了幾分。
這是第一次，動作快過大腦，他幾乎沒有任何思考地握住了那隻在他臉上作亂的小手。
然後下一秒，薑瑜抽手，他也迅速放開。
封凜白歉疚道，“抱歉，本能反應。”
薑瑜表示理解，“應激反應，我懂。”
封凜白笑了笑，小姑娘真的很好。
“雖然你不需要我的報答，不過，我有個提議。”
他身子往前更傾了傾，還保留了和薑瑜那幾厘米的距離，薄唇一張，開口道，“不如我以……”
然後突然停了下來。
“什麼？”薑瑜問道。
封凜白眼簾一垂，將“以身相許”幾個字咽了回去，還是別嚇到小姑娘了。
這句話說出來，隻怕小姑娘會覺得他輕佻，對他印象不好。
“以後再報答你，先欠著。”
“隨便你。”
薑瑜又喝了一口檸檬水，“我讓你準備的東西，你準備好之後，讓人告訴我一聲，就讓剛才的那個人傳話也行，我會再跟你敲定時間。”
“那，如果這段時間內我有問題，也可以讓他向你傳話嗎？”
封凜白語氣裏多了幾分無助脆弱，“失明這麼久，突然能重見光明，有點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