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信在不遠處靜靜站著,無所事事地四下張望著,看似是在關注著園子的花草,眼角餘光卻瞄著屋頂上不遠處,那黑壓壓的一群人,把這些人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在人數上,自己這邊略占劣勢,雖然,趁著府裏下人們出去采購的機會,偷偷叫他們到了李府,和薛凡的手下交換了衣物,再由喬裝打扮之後的這些手下冒充外出的下人回府,暗中將這將軍府裏所有的下人調換了,但是,比起那屋頂上的眾人,自己這方的人手上,還不足,看來,隻得硬拚了。
咬了咬牙,方信突然覺得現在自己似乎很緊張、很興奮,呃,要是被大人知道自己竟然因為要打架而興奮,不知道大人會不會責罰我。
一聲尖銳的口哨聲音劃破長空,園子裏的眾人心裏一緊,終於來了!
薛家碧擋在了茵沫身前,這次,自己不會再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今日,自己的任務隻有一個——保護沫沫!
綠碧和莫離也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一人手裏拿把菜刀,或許,自己根本就幫了不什麼忙,但是至少,至少要站在小姐身邊,保護她,這次,是動真格的,平時就連宰隻雞也哆嗦半天的綠碧和莫離是鐵了心,凡是敢接近小姐的敵人——死!
薛家碧帶著綠碧和莫離,把茵沫圍在了中間,冷眼看著園子中自天而降的眾人,他們的數目太多,而且,看他們的模樣,個個是高手,這,還真不好對付。
“郡主,好久不見。”一得意忘形的聲音自天而降。
體形肥胖的薑敖,由三個蒙麵黑衣人扛著,姿態還算優美地緩緩下降。看薑敖此時的神色,他應該恢複得不錯,想必,今日也是心急,所以才會冒冒失失地打頭陣,而且,在雙方還未開打的情況下,就迫不及待地露麵了。
茵沫皺了皺眉頭,鄙夷地勾了勾嘴角,瞄了薑敖一眼,把頭轉向一旁,沒有答話。
看到茵沫的舉動,薑敖也不生氣,反正今日之後,這郡主就是自己的俏嬌娘,自己總有辦法讓她乖乖就範,也不急這一時。思及此,薑敖樂嗬嗬地把腦袋轉向一旁,微笑著看著神色嚴肅的李淑珍,幽幽開口道,“李夫人,家父讓我代為轉告一聲,‘謝謝您的鼎力相助,很快您就可以見到林大人了。’”薑敖邊說,邊裝模作樣地對著李淑珍拂了拂手。
“你什麼意思!”聽出些許端倪的李淑珍瞪大眼睛看著惺惺作態的薑敖,高聲質問著。
“為了讓你死個明白,今日,我就把話說明了,”薑敖被幾個黑衣人圍在中間,保護著,當下也沒什麼好怕的,得瑟地挺了挺胸,嘴角戲謔上仰,看著李淑珍,陰陽怪氣地繼續說道,“林大人的死……不好意思,是家父派人所為,郡主,真對不起,要您和南宮將軍背了黑鍋,不過,我會替你報仇的,你的傷和失憶正是這李淑珍所為,為了你,本公子,絕對不會饒了這個女人!”薑敖的臉上,浮現一抹愛憐的神色,看來,他是真的對茵沫動情了。
林逸塵詫異地看著李淑珍,拚命搖頭,“娘,這不是真的,你告訴我塵兒,這不是真的。”
薛家碧冷哼一聲,怒氣衝衝地看著遊魂狀態下的李淑珍,咬牙切齒地說道,“果然是你!我早就料到是你在背後搗鬼,要不是沫沫攔著我,你早就死了上百次了!!”薛家碧胸口熊熊的怒火,借著這犀利的言語往外發泄著。
眾人當中,最為震驚的,還屬李淑珍,此時,她手捂著胸口,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瞪著笑眯眯的薑敖,卻沒有追問,更沒有解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一切的指責和推卸都是徒勞。
薑敖抿嘴一笑,不動聲色地退後一步,發出暗號,頃刻之間,將軍府天昏地暗起來,雙方陷入一片混戰……
隔著混亂中的眾人,薑敖色迷迷地看著茵沫,陰森森地吐出最後一句話,“郡主,明年的今日,就會是南宮寒的忌日。”
茵沫心口一緊,寒……
……
無雙,皇宮。
張智的人馬蜂擁而入,重重包圍了皇宮內外,雖然在人數上遠遠不及南宮寒手裏的兵力,但是南宮寒手裏的士兵,全在城外和皇宮外駐紮,並未進得皇宮內院,一時之間,南宮寒這邊竟然處於劣勢。
胥子遷捋了捋胡子,很滿意地看著眼前的“出其不意”,嘴角上仰。
跪在地上的眾大臣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懵了,莫名其妙地四下張望一番,麵麵相覷,眼神交流著,卻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趁大家還沒反應的時候,張智的人馬,已經成功靠近太後和南宮寒等人,把他們團團圍住。台上,也湧上了十幾個手拿武器的士兵,把台上的眾人圍在當中,李天浩和閔鷹察看了姬寰的情況後,李天浩也順勢把姬寰抱在了懷裏,不動聲色地退後一步。
胥子遷見事情發展的如此順利,心裏一陣歡欣,雙手背在身後,環視一眼台下眾人,目光落在了太後身上,“太後,請你交出玉璽。”
“胥太師,你這是何意?”越瞳兮絲毫沒有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而亂了手腳,神態威儀地看著胥子遷。
或許是越瞳兮的眼光太過淩厲,胥子遷不自然地轉過自己的視線,略作調整之後,再次與越瞳兮對視,“現在還稱呼你為‘太後’,是抬舉你,越瞳兮,交出你手上的玉璽,否則,別怪老夫不客氣。”胥子遷的聲音驟然冰冷了下來。
“你竟敢謀權篡位!”越瞳兮義正言辭地指著胥子遷,聲音裏沒有一絲膽怯,“還不快叫這些人退下,或許哀家還可以網開一麵,給你留個全屍。”
“越瞳兮,你似乎還沒看清楚現在的形勢,你憑什麼要挾我退兵,我隻要一聲令下,你們都得死!都得死!和我談條件,白日做夢!有能力者上,以老夫的才能,足夠老夫坐上這個位置。”胥子遷朝前一步,逼視著越瞳兮,“就算你不交出玉璽,老夫一樣可以坐上這個位置!”言語當中,是勢在必得的決心。
薑仁啟不知什麼時候也走上了台,站在胥子遷身邊,陰唳的眼神看了一眼四周,開始煽風點火,“現在,整個皇宮已經是我們的人,下麵的各位,是時候決定自己的前程了。”
跪在地上的眾人,實力弱的,已經開始搖擺,雖然臉上還未表現出來,但是,他們的動作卻已經出賣了他們,頗有心機的,還在等待南宮寒等人出招,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不到最後時刻,先別把自己的全部前程押上去。
南宮寒上前一步,冷眼看著台上的人,“胥子遷,你覺得,你有資格坐上這個位置嗎?”
“哈哈哈哈!!”胥子遷仰天長笑一聲。
越瞳兮身邊站著的人拔出長劍,閃著明晃晃地寒光,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陰冷的殺氣擴散開來,跪在地上的眾人見狀,倒吸一口冷氣,這……難道大局已定?
“南宮將軍,不知道你現在認為老夫有這個資格了嗎?”胥子遷戲謔地看著南宮寒,滿臉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