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雪飄,紛紛揚揚的雪花散落在庭院的每一個角落,歸月倚著雕花窗看外麵雪紛揚。庭院內的月桂如今不再芬芳,曲折樹枝上如今滿載雪花。
歸月瞧著庭院內紛揚雪花,嬌小臉蛋因生氣而鼓鼓的,一雙閃爍眸子襯得她越發可愛,小嘴裏不住的循環著‘死大哥哥,壞大哥哥’的字句。如此雪景,他竟不讓她出去玩。
當她不知抱怨過多長時間後,房門被輕悄推開,屋外的雪花隨著風擠進這間溫暖小屋,旋即又化作水霧消失滅跡。
一人身披滿是落雪的大裘出現在屋內,有侍女為其將大裘摘下掛在一側。那人用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輕拍身上零散雪花。
歸月從窗上回眸瞧一眼來人,複又背過身子依舊一副生氣模樣。
那人瞧見她速轉的身子,一雙桃花眸中含著清淺笑意,竟還在與他置氣,不就是因天氣森冷怕她凍著嗎?腳步未移一分,他薄唇上下開合彙成一句話:“今兒是中原元夕節,哥哥本想帶著月兒在皇城街巷遊玩,誰知一來便遇見月兒正生哥哥的氣。為了不惹月兒,哥哥還是一人獨遊玩吧,聽說今日晚上會有煙火呢。”
歸月聽此,立馬轉過身子望著一側歸塵,嘴角噙笑道:“歸月才沒生大哥哥的氣呢,大哥哥便帶我一起去吧~”
他見眼前嬌人神情,眸中滑過一絲得逞笑意。他依舊站在原地,所說話語不容得她反駁:“好,那哥哥便帶歸月去,不過今日你不得出屋門半步,直到哥哥來叫你,知曉嗎?”
她立即點頭應答,隻要能出去,大哥哥讓她做任何事,她都會義不容辭的完成。
歸塵搖頭,十年匆匆而過,如今她已出落成大姑娘,可性子一如孩童般,不見沉穩。這若是答應她出去玩雪,以她的性子定會大病一場。
皇城剛燈火輝煌時,歸月便迫不及待披上綠色雪裘出現在歸塵麵前。
歸塵望著眼前嬌人,嘴角微揚。十年,她終於長大,時光就像一把雕刻刀將她雕塑成最美的模樣。
如今的她愈發清麗,眉心朱砂痣在綠色雪裘的映襯下越發妖冶動人。
時光成就她一副姣好容貌,卻未贈她沉穩性子,如今的她依舊是當年孩童性子。
可他並未覺得遺憾,在他內心深處,他希冀她一直都能如孩子般,他不希望她背上成長所帶的沉重,他希望她的一生能永遠歡樂無憂。
他走到她麵前,俯身為她係好因風而散的衣帶。嘴上微責她做事太心急不知好好照顧自己,語氣中的溫柔寵溺卻將他出賣。
她瞅著他那骨節大手來回穿梭將衣帶綰成她心儀模樣,她嘴角彎彎如一朵花,她道:“不怕,歸月有大哥哥照顧。”
他搖頭用那好看食指輕敲她額頭表示無奈,最後一個結係好,他熟稔地握緊她那已長大的玉手朝著皇城街巷走去。
兩手相交握,他的溫暖盡數傳入她掌心,想起今日所讀一句詩,她那嬌俏麵龐不由惹起紅雲。
一年一度元夕節,街巷行人如遊織。洶湧人潮中他將她玉手握得極緊,生怕愛玩的她與他散落人潮,無法找尋彼此身影。
她那雙羊脂白玉般柔荑被其握得微微泛紅,她不禁痛呼出聲。
清脆聲音飄入耳畔,他回眸正見她因疼痛而扭曲的小臉。他立即停下步伐,桃花眸內的擔憂怎也藏不住,聲音亦因緊張而變得微抖,他問她那裏不舒服?
嬌嫩唇瓣噘起,頭不住的往交握的兩手哪點。他這才發覺被他握得泛紅的柔荑。
他立即放手並將她的手放在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中輕緩揉搓,口不住向那泛紅柔荑送著熱氣。
她瞅著他那擔憂神情,一股暖流滑過她心田,惹得她眉眼帶笑。
許久他才放開她那素手看,語聲輕柔:“月兒,是哥哥不對,弄疼了你。”
她對他搖頭淺笑,那隻玉手複握起那隻骨節分明大手向著人潮更深處行去。
難得一度元夕,街巷行人皆含笑意,花燈一個勝過一個。小販叫聲中喜悅難藏,孩童嬉鬧人群中靜待煙火盛放在浩瀚天際。
歸月握著歸塵手遊走於皇城街巷,嘴角彎起的弧度將她甚好的情緒宣示。忽聞一陣香甜,那是她最難忘的味道,這麼個盛大節日怎可少了桂花糕呢?
她舔舔唇瓣,肚中饞蟲又被喚醒。她轉身看向正悠哉行走的歸塵,嘴角咧得大大的,閃爍晶眸內笑意更勝。
他瞧她如此表情,又一次輕搖頭。真是個貪吃的小花貓,明明今晚吃得已經很飽,卻還要向他要吃的。
罷罷罷,今日難得一次盛典,便遂了她今日的要求吧。
他走近她,骨節分明的大手依舊如往昔般輕撫她那柔順青絲。
多年過去,這已成為他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