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桂零落(1)(2 / 2)

老板娘問女子是否為本地人?

女子搖頭道:“我叫美奈,並非本地人,我的家鄉在新疆,我是因為工作才來到這裏的。”

老板娘點點頭,笑讚美奈生的麗質,美奈聽到老板娘的誇讚眸眼低垂,羞紅了臉頰。

老板娘目光停留在美奈眉心間的那粒朱砂痣上,她開口問道:“美奈額間的那粒朱砂痣很是好看,是天生的嗎?”

美奈撫摸眉心間那粒朱砂痣點頭,這顆痣自她出生便已寄居在她眉心。

此時一旁一直未開口的老人突然開口問一側的美奈:“美奈姑娘很喜歡月桂?”

美奈點點頭,自從小時阿塔從都市中為她捎來一棵幼小的月桂樹苗後,她便深深愛上了月桂。這次就是因為家中所養的那棵月桂不知何種原因突然枯死,她才會來花店重新采買一棵。

老人見美奈點頭,對一側的老板娘道:“我記得夢花緣內正好有一月桂,珠華你去將其端來吧。”

老板娘瞅一眼老人,不情願道:“既然您老人家知道,為何您老人家不動非要叫我去拿?”

老人小品一口剛泡好的六安瓜片,那雙曆經歲月滄桑的眸子內滿是思念味道,還是這裏的六安瓜片最對老人的胃口。老人手捧那盞六安瓜片笑道:“珠華你也說了不是?我是一位老人家,你怎好勞煩我這麼個老人家呢?”

老板娘瞧一眼老人,眸中盡是鄙視。隨後起身走向內室,將一枝月桂取出來送到美奈手中。

老板娘親眼見那枝月桂在美奈手中輕微抖動著單枝,老板娘瞧一眼美奈,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美奈望著懷中那枝月桂輕蹙眉心,這枝月桂沒有根係,隻有淡黃色的花朵吐著淡淡芬芳,隻是這樣怎能存活?

老板娘偶一抬眸望向美奈,便見她那與本身麵孔不符合的單純眼眸內顯露出疑惑不解。老板娘啟唇輕問她有什麼不懂的?

美奈手捧那枝月桂道出心中疑惑:“老板娘這沒有根係隻有一根單枝的月桂怎麼會存活?”

老板娘瞧一眼美奈手中的月桂,微揚唇角道:“我想美奈可以瞧見夢花緣裏的花就算不應季亦花開妖嬈。”

美奈點頭,這個景象她甫一進店門就瞧見了,當時她亦並未它想,或許人家老板娘有好的培育方法呢?

美奈耳畔又回想起老板娘獨有的音線:“夢花緣的每種花隻有一朵,而且久盛不衰,所以美奈盡可不必擔心單枝月桂無法成活,而且這月桂亦可當做觀賞物擺放在床頭,這花香養人的。”

這單枝月桂美奈從未養過,她便問一側老板娘這單枝月桂如何養。

老板娘瞧一眼月桂,嘴角噙著一抹美奈看不懂的表情,她道;“這月桂好養,隻要每天給它澆水即可。隻是有兩點美奈必須記著,這月桂必須放在你的床頭,不能讓它離開你半分,再者就是這水日日不能斷!”

美奈養過月桂,多少知曉些月桂的將養方法,她正想問‘這天天澆水不會將月桂澆死嗎’的時候,老板娘便對美奈道:“夢花緣裏的花都很獨特,所以這將養的辦法亦很奇特,美奈隻要照著我說的方法養即可。”

美奈點點頭,交遞完錢後便離開夢花緣消失於人群中。

老板娘見美奈離去,轉眸瞧向一旁正悠閑喝茶的老人,突然有股莫名火在心中悄悄蔓延。

她記得這一生她隻生過兩次氣,一次是老人留下剛建好的夢花緣,丟下一紙書信不知去向,一次是現在。

她走到老人麵前,一把奪下老人手中茶盞丟在茶幾上。杯盞與茶幾碰撞所發出的脆響驚了正沉醉在享受生活中的老人。

老人瞧向老板娘,卻被那眸中怒火所嚇得一陣心虛,這還是她第一次見老板娘生氣。

老板娘瞧著肩膀略為下垂的老人,心中怨火更勝了些,她道:“您老人還知道回來?這麼多年您可管過夢花緣一分?就連這次回來也從未幫過一絲忙。一回來就把您擺在老人的位置,您當真是老人嗎?歲月對於我們來說不是轉瞬即逝的無力感,而是一種漫長的折磨。別人青春易逝,我們卻可以用法力來維係青春不老,你覺得老在您身上說的過去嗎?這些年您在外悠閑玩樂,可有想過我一人在這裏為您忙裏忙外嗎?這些年我從未走出過這個城市半步,您呢?整日玩樂不說,甫一回來便是謎團重重,還不對我說。您可有想過我的感受嗎?”說到最後老板娘好看眸眼中竟有隱隱淚花。

老人見此著實嚇了一跳,她將老板娘拉在自己身側。是她對不起這孩子,從小便獨留她一人麵對生活,而她卻連招呼也不打一聲便離去數十載。

她拍著老板娘的肩膀,一如小時哄她入睡,語氣中滿是愧疚,她道:“珠華,是奶奶的不對,等事情一了結,你願意去那裏就去那裏,奶奶絕不會阻攔。我知道你心中有許多疑問,隻是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你就別問奶奶了。時間一到,你自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