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罷好罷!你既不想出去,便留在這裏好好記誦這些穴位!”說著便見他起身欲向外間去。
象牙白的衣擺落了一席褶皺看似就快要離了我的枕畔,卻被我鬼使神差地給捉了去……
“怎麼了?”他回過頭來就像這是他意料中事一般地笑望著我如是問道。
“師父你要帶我出去玩兒?不是捉蜘蛛吧?”我半是驚喜半是怯懦地拉了他衣角討好著如是問道,卻見他眉都不挑一下地嗯了聲,就這樣輕而易舉地粉碎了我那太過美好又有些不切實際的願望……
“那還是不要了!我還是留在這裏背書的好!”說著我便縮了頭回來卻又聽他說:“還道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呢!原還怕這些!也罷!你便自記誦吧!我就不擾你了!”
望著那絕塵而去的背影,我微蹙了眉,總覺哪裏不對,總覺有些什麼正在悄然地改變……
視線落在那平鋪開的穴位圖上,我展了眉,忽略了心底若有若無的微妙錯覺,繼續著自己對點穴功夫的研究……
直至日落黃昏,那人推門而入,我才遲鈍地看了外麵的天色,隻見他略無奈地搖了搖頭便傾了嘴角道:“時候差不多了!收拾收拾!為師帶你去吃那天下第一樓新出的菜式!”
未幾,我便由那耷拉著腦袋蔫蔫兒無力的樣子變成了是那撒潑的猴子一下便掀開了錦被跳下了床……
“你這是什麼習慣?赤著腳就下床?還不給我回去!”他一聲低吼便將我給嚇回了床上,卻見他隨即又揉了額,頗無力地歎了口氣,便探手至那床邊拿過了白襪為我穿上……
“師父!”修長的五指觸及到我前足的刹那我便條件反射地想要逃離,卻見他微蹙了眉道:“別動!”
我失措地扶上了床幃,緊張地繃直了腳背,指腹微涼,輕輕勾畫過我五指的邊緣,引得我一陣心慌難耐,卻聽他冷著臉說:“有能耐下床,可是腿傷好了?”
“自是好了!不然徒兒又哪裏會想要出去玩兒呢?”我悶著聲回他,卻聽他片刻間便隱了怒意淡淡道:“指甲長得還不錯,塗上蔻丹倒也好看!”
“蔻丹?我並未用過!”肌膚間的碰觸還在繼續,我麵上紅了,也不看他,隻低低壓著腦袋如是回道。
“可要為師做與你?”聞言我便是一驚,抬了頭望他道:“師父你還會做蔻丹?”
“這有何難?”他挑了眉微有些倨傲地如是回道,聞言我便砸了舌,想他果然是天下第一全才之人,無一不精,我瞧他如今更是除了生孩子便沒什麼是不會的了吧!捉弄心思頓起,我彎了眉毛湊近他好奇道:“師父早年可是給哪個女子做過蔻丹?哈!哪個女人命那麼好?”
本是無心之舉,卻見他當真恍惚陷入了某個不知名的回憶片段,連眼神都變得有些黯淡,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我也微微有些懊惱,卻仍覺費解,能讓師父露出此般表情的女子,除了師母這世間還有第二人麼?可阿蘅現下也才與我一般大,不是已在哪個我不知道的劇情裏和師父大人私相授受過了吧!
“想什麼呢?”他按了按我頭頂,頗帶些質問口氣地如是問道,見他這般問,我便索性開門見山地問了他道:“師父!我是不是就快要有師母了?”話才出口,就發現有些不對,什麼不對?至少語氣不對!我不是該用那種蘿莉一樣甜死人不償命的調調麼,這種帶點嫉妒帶點威脅的口氣又是鬧哪兒樣兒?
他輕笑著搖頭,便站立起背過了身去,良久,才見他移步走向了那梳妝台前,自始至終,他都未有回頭來看我,我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聽他說:“你過來!”
我依言下了床走過去,卻聽他又說:“坐下!”
“啊?”我一時未能反應過來,便見他轉過了身來指了那椅凳道:“坐這兒!”
我不明所以地看看他又看看那凳子卻見他雙眉一揚,便徑自將我給按了下去。
“師父!”我有些局促地叫出聲來,心口撲通撲通地像要炸開似的,卻聽他雲淡風輕地道:“別動!”
“你要做什麼?”我擰了眉,搞不清楚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隻我知道,絕非是我先前想的那般……
隻見他略略抬手,執起了桌旁的一枝眉筆,又蘸了那突然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一小盒胭脂,便往我的額上畫著圈兒,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見他一心著眼於我的額頭便也垂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