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師父你看它連呼吸的力氣都快沒有了,哪裏還有力氣來咬人呀!”說著我便戰戰兢兢地伸了手出去順了順它的毛軟糯著語氣溫柔道:“小狐乖喔!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帶你治病去!咱們走!來!”說罷我便抿了嘴屏著氣,小心翼翼地將它給抱了起來就像是抱玻璃娃娃般,生怕它就這樣碎在了自己懷裏……
我抖抖簌簌地站起了身,盡量放慢了步子,平穩了身子盡量不讓懷中已然氣息奄奄的狸兒再感到有任何的不適……
出了洞後,我便抱著那小狐站在了一處陽光較好可直射卻又不大刺眼的大石旁,師父見了我這般便有些哭笑不得地哼聲道:“平日裏卻不見你這般乖巧!倒是抱著個狐狸要變得馴順得多了!”
“哎呦師父!你快給它看看吧!這狸兒好可憐的!”我瞧著懷中那一動不動的絨物便皺了眉咬了唇抬頭看了他如是懇道。
“血都止了還看什麼!這狐狸傷了根本,且得養著呢!你便別擾它修養了!”他冷了臉頗為不耐地如是說道。
“啊嗚!原是這樣啊!哪!狸兒乖!你好好睡罷!一覺起來便什麼都好了!若姐姐守著你!”我抱著它輕哄著如是說道。
就這樣,我抱著小狐狸席地而坐於那石壁之下,我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猶自熟睡的狐狸,輕輕搖哄,不知過了多久,我忽的感到肩上被什麼東西給拍了拍,我回過頭,卻見師父正側著身子欲開口,見狀我便趕忙伸了食指出來橫在自己唇邊示意他莫要開口,免得驚擾了那小狐狸,他見我這般便微微偏了頭去看那小狐狸,誰知那小狐狸竟也不知在何時便已然醒了,如今正與那人四目相對著討賞兒呢!
它溜溜地轉著眼珠,一會兒看看我,一會兒又看看師父,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著就像是春水泛濫一般靈動極了,我瞧著便更是欣喜,抱了它站起道:“呀!你好啦!”
“它又不會說話,你這樣問它又是作什麼呢?”師父在一旁看得有些想要發笑,便忍俊不禁地如是說道。
“你們不是都說狐狸是這世上最有靈性的動物麼!就算它不能開口說話,它也一定能聽懂我在說什麼!”我理直氣壯地如是回了他道,說罷又眯了眼睛去瞧那小狐狸高聲道:“小狐狸!你說若姐姐說的是也不是?”
“它又不能回你話!你不信問它,現在你是不是就個傻樣?”他挑了眉敲了我腦袋哈哈一笑地如是說道。
“師父你討厭!我說能就能!小狐狸它就是能!”我扯大了嗓門頗為無理取鬧地如是跋扈道。
“好罷好罷!能就能!我不與你爭了!我要回去了!你是打算繼續留在這兒陪這隻畜生呢!還是隨我一道回去?”他擺了擺手挑了眉如是問我道。
“我自然是在這兒陪著小狐狸啊!等它好些了我再回去!”話音剛落,便見他黑著臉哼了聲問我道:“你識得路?”
“我……”
“你什麼你?知道的以為你是在抱狐狸,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在抱孩子呢!”他冷著臉,語氣之中頗帶鄙夷地如是說道。
“師父你懂什麼?這叫母性!是女人與生俱來的東西,孩子與狐狸對我而言都是一樣的!並無分別!”我撅了嘴巴撇了他一眼大義凜然地如是說道。
“你才幾歲啊?小女娃娃一個!成日裏都想些什麼呢?什麼母性不母性的?有母性也得你能生啊!對著個狐狸你發什麼情?”他一番話說的很是嫌棄,我卻聽得抽了嘴角道:“師父這是什麼話?若是您存了心思想著要早些含飴弄孫的話又有何難?且不說大師兄早有一女,就是師父您允了我與陳師哥的婚事,興許明年您也能見到您那可愛的小徒孫了!”隨我話語一起落下的還有那啪的一聲聲響,我略有些遲鈍地眨了眨眼睛,後知後覺地伸了手,撫上了自己的左半邊臉龐,漸漸從方才那不可置信的停頓和遲疑中走了出來,卻見他也正愣著神看著我,見狀我冷笑了聲便偏了頭過去不再看他,太陽穴處不住地跳動著,臉頰上火辣辣地開始疼了起來,我抽了嘴角苦笑著心道:看來自己的痛覺神經也是遲鈍的……
不知何時,懷裏早已空了開來,想來那小狐狸定是受不起那一震,受了驚便自個兒逃走了……
“若華!”他走近了我,似有些失神地如是喚道,我卻退了步子看他道:“若是師父還想說些我不知廉恥的話就免了罷!我原本便是個鄉間的野丫頭,沒見過什麼世麵,師父所言的禮義廉恥,弟子不懂,師父所說的,不為我輩而設的禮法,弟子便更是不懂了!師父也不必教,教了恐怕我也學不會!師父往後,若覺得弟子說錯了,直接向方才那般揚手招呼上來就是了!若華保證,不會將師父不尊君父之命,不循師道的秉性延續下去!”
麵無表情地說完了這番話後我便轉了身向那來路去了,我知道他就在我身後不會走得太遠,所以我盡量挺直了脊背不讓他看低了去,我以為我能一直這樣繼續營造出一種淡然和諧的氣氛,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卻仍是在那不知何時已然漸漸聚攏的烏雲籠罩下,慢慢濕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