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信王(3 / 3)

憶之忙縮回手,更往旁邊跪了些,不覺又羞又愧,一時沒了主意。

信王笑了一陣,說道:“鬧了這半日,本王也乏了,回府吧。”說著,由親隨攙起,走至文延博身邊,又對二人說道:“本王的氣兒還未順,此事也並未就此了結,待你身子好些,再來請罪。”

信王一麵往前走,一麵對身旁人問道:“盛家四郎是哪一位,這樣的人才,本王可得認一認。”

文延博低聲對憶之說道:“別怕。”說著忍痛起身相送,憶之尾隨而出,蘇子美關切的迎上來問好,憶之正當不解,遂沉著臉搖了搖頭。

一眾人下了樓至大門前,憶之忽見富良弼策馬飛馳而來,忙迎了上去,仰著頭嗔道:“你怎麼才來?”

富良弼氣喘籲籲,從馬上翻下身來,說道:“快別提,杏兒路上叫馬車撞破了腦袋,暈了半日,清醒了,忙使幫閑給我送信,這會子還在醫館裏躺著。”又關切道:“你可有事沒事?”憶之道:“杏兒沒事吧。”富良弼道:“郎中說了不妨事,我已差人送她回家去了。”

憶之鬆了口氣,說道:“我倒是沒事……”又往後看了文延博一眼,對富良弼道:“隻是連累文二哥哥替我捱了打。”

富良弼朝文延博看去,一眼見到了信王,臉色驟變,緊向憶之問道:“我記得幫閑提到‘鬼樊樓’的賊匪,又為何,信王會在此?”

憶之正當難解,想到文延博曾提點不可提及‘鬼樊樓’,心中一亮,低聲道:“你曾提到,鬼樊樓的拐子有權貴掩護,他……是否……”後麵的話並不敢說出口,隻是兩眼迫切地望著富良弼。

富良弼深望了憶之一眼,麵色陰沉似水,抿著雙唇緘默不語。

憶之會意,又往正與信王談笑風生的文延博望了去,不知他家是否也牽涉在內,這般一想,不覺五味雜成。

富良弼眼望著文延博,對憶之說道:“憶之妹妹,關於文家二郎,你知道多少?”

文延博將信王扶上馬車,目送車輿遠去,回過頭來,卻見憶之與富良弼正在遠處說話,不由怔了一怔,隨即平複情緒,向蘇子美等人走去,蘇子美忙迎上前問是否安好,盛毓貞早已淚流滿,告罪不迭。

文延博一麵回複眾人,一麵偷眼去看憶之與富良弼,隻見二人皆沉著臉,神色肅穆,不覺疑竇叢生。

秀瑛揚著臉上的青紫,說道:“文二哥哥你還是欠缺些,你看我就沒事。”

眾人聽了哭笑不得,倏忽,憶之與富良弼走了過來,同眾人互相見過禮。

文延博忍著痛,笑著說道:“方才我聽著王爺的口氣,大約是不會多加為難了,諸位大可放心。”他一麵說著,發覺富良弼兩眼直望著自己,不覺納悶。

憶之赧然道:“都怪妹妹不自量力,捅了這樣大的簍子,還要牽累諸位哥哥。”

劉宜蓀歎息道:“你二人什麼秉性我哪裏不知,你讓秀瑛去搗亂是有的,還能叫她進去亂打一氣?指定是這丫頭囂張狂妄,仗著會些拳腳就胡作非為。說來,都是她的過失。”

蘇子美顰笑道:“秀瑛妹妹是明火執仗的性子,實則都怪憶之不好,自作聰明,又出的什麼餿主意。”

杜鈺鶴忙道:“你二位若再說下去,可要叫我羞死了。”一時憤恨焦急,眼眶也急紅了,說道:“原說,禍從我家起,兩位妹妹仗義出手,實在萬分感激,卻不成想,連累了兩位妹妹,又害二郎挨了打,偏我不爭氣,既無功名在身,又是個蔭恩小官,不能給那孽障厲害嚐嚐,當真是又急又氣,又羞又愧。此事若不同家裏說,萬萬不能,卻要同家裏說,又怕老太太受不住,真真是……”一時千言萬語堵在胸口,半個字也說不出,重重嗟歎了一聲。

盛毓貞悲從心來,默默垂淚。

秀瑛見了,十分不耐煩,說道:“你別總是哭,那盛四郎就是看你軟弱才總欺負你,改日我教你些功夫,他再敢對你如何,你盡管揍他,將他打趴個幾回,他就知道厲害了。”

盛毓貞聽了又是哭又是笑,劉宜蓀輕喝道:“胡說什麼。”

憶之笑著對劉宜蓀道:“秀瑛說的很是有道理。”又對盛毓貞道:“你再備些辣薑,擦在帕子上抹眼睛,淚水說流就流,大人來了,你就可勁裝哭,裝委屈,非要治治那混賬才成的!”

蘇子美啐道:“你又混出什麼主意。”

憶之與秀瑛對望了一眼,各自低下頭來偷笑。

盛毓貞止了哭聲,滿懷感激望著二人。

文延博笑了一陣,說道:“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自責的,咱們親友一場,本就是你有難時我來助你,我有難時你來助我,隻是一點……”他的臉朝著眾人,眼睛卻看向憶之,說道:“往後再有什麼事,大家商量著辦,別逞一時威風。”

秀瑛用手肘搡了憶之一下,憶之本眼望著文延博,驀然被頂地身子一晃,反複回想著富良弼方才說過的話,一時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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