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再見（1）
再見，此刻不是拜拜的意思，而是再次見麵，四年後的再次見麵。
還記得離開時對父母說去國外兩年，卻不曾想，一去就去了四年。時間在指縫間溜走，一轉眼，已是三十歲的人了。都說男人三十而立，可我依舊孑然一生。
此次回來，也是出於偶然事件的發生，這個事件於我而言，不知是喜還是悲。
一個星期前，表妹關曉妍的一個越洋電話把我驚住了。
“表哥，你快回國吧，出事了，出大事了。”她還是曾經的模樣，一副天要塌下來的誇張。
我笑道：“怎麼了？出什麼大事了啊？天塌下來也有個兒高的人頂著，你瞎操什麼心呢？”偶爾我還是喜歡和她開開玩笑，娛樂一下身心。
“我沒心思和你開玩笑，今天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媽帶了個孩子來找我，說那孩子是你女兒，叫什麼，叫張雅然，現在兩人都在家裏呢？”關曉妍心急地說，聽這話我有些懵了，腦子裏閃過一絲猜測。
在我出國之後，關曉妍一直住在我曾經租住的單身公寓裏，房租給她交了五年的。按她的話來說，這是她照顧我車禍後那一個月的護理福利。
“你別忙，問問清楚到底怎麼一回事，或者你叫那阿姨來和我說下電話。”關曉妍肯定是被突然麵臨的事情嚇到了，整個人說起話來慌裏慌張的。
“好好好，阿姨，麻煩您來接一下電話，這就是您口中說的張澤。”關曉妍將電話轉交給了婦人。
“喂，阿姨，您好，請問您是？”我禮貌地問候。
那阿姨說的是家鄉話，問我，“你是叫張澤嗎？”
“是的，我叫張澤，阿姨，請問您怎麼突然帶個女孩兒說是我女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問個清楚明白，平白無故冒出個女兒來，不管是誰都會驚訝。
聽著那阿姨在電話裏絮絮叨叨地說著，我大致明白了，原來一切是這樣一回事，果真與我猜測的沒錯。
那個叫做張雅然的女孩，是李小冰為我生下的。原本以為離開我後，李小冰便將那個孩子打掉了，沒料到她竟如此倔強而又堅強地把她生了下來，算一算，那孩子也三歲多也快四歲了吧。
心裏複雜而糾結著，而更讓我難受得是，李小冰生病過世了，所以才托人將孩子帶來給我。這一切不能不說是我的責任，我悔恨不已。
如果當初我下定決心去找她，不可能找不到的，世界如此之大，但信息技術如此發達，怎麼可能找不到偌大一個人呢？
不得不說，我是個自私的人，太多時候隻為自己思考，所以最終害了別人，也讓自己良心不安著。
阿姨說完電話後，我久久地回不過神來。無法想象，李小冰一個人是怎麼把那孩子拉扯到現在的，四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她，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關曉妍安慰著我，“表哥，你別想那麼多了，你也該回國了，姑媽姑父都不年輕了，你現在也當爸了，快回來吧。”
我長長地歎著氣，問關曉妍，“你說我是不是特別不是人，怎麼就”掙紮的一顆心，難受得無法自已。
“哎，別難受了，你是有責任感的男人，當初也不能說是你的錯，是那個女人自己要離開的，不是你趕她走的。”關曉妍小聲地說道，估摸著害怕被那阿姨和小女孩聽到。
“別安慰我了，我把這邊的工作辭了，過些天就回來了。”有氣無力地說著。來到美國，我在某大學學習了廣告與管理兩年，然後又去某廣告公司工作，直到現在。
“誰安慰你了，現在給你講個好消息吧，一直都沒告訴你，現在說出來讓你開心開心。”不知這丫頭又要賣什麼關子。
“說吧，我洗耳恭聽。”我悶悶地答。
關曉妍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故作誇張地道：“你聽好啊，嗯真是惡有惡報，蘇蘭蘭和她的於大總經理離婚了，結婚不到一年就離了，自己帶著個孩子又回到B市來了，你說是不是罪有應得。”
我徹底怔住了，好久都回不過神來，我們四人，怎麼會是這樣一番結局呢？
“表哥，表哥你怎麼了？是不是聽到這個消息很解氣啊？”關曉妍幸災樂禍地笑著問。
“曉妍，別人離婚了你怎麼那麼開心？”我心裏悶悶的，問。
“你不開心嗎？你不想想當年她就隻顧著結婚，你都出車禍了也不來看你一眼。”關曉妍恨恨地說。
“別說了，那不是她的錯，我掛了。”啪嗒地止住了還想繼續說話的關曉妍，一顆心如五味瓶打翻那般，什麼味道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