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又怪你來者？那酒原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喝多了更是燒心燒肺，以後還是少喝它。”
陳振邦點頭，偏又想吐，這回他還算明白，一探身吐到地上。玉兒寶兒趕緊收拾，龍兒即刻拿倒來碗兒熱茶讓他漱口。他漱了漱口就手喝了幾口，覺得舒坦了少許。就說：“你們出去吧，不用你們伺候了，好多了。”少奶奶還沒發話呢，她們就不動，林婉芸說：“你們去吧，我伺候他就行了。吐完就該醒酒了。”
“有事少奶奶再喊我們，走不遠。最多是在門外候著。”
“龍兒是越來越懂事了。”林婉芸戳她額頭，“人家子晴她們哪一個和你們似的？沒上沒下的不懂規矩。生是把你們慣壞了。”
她們都出去後，陳振邦就抱住林婉芸再不想撒手。“姐姐，你是不是生振邦的氣了？振邦剛才胡說八道，沒一句人話了不是？”
“可見是裝瘋賣魔。我就不信喝上壺酒就會連親爹親娘也不認識了。這一會功夫，就明明白白的了。魔魔障障的，叫你嚇死幾個才好是吧？”
“振邦以後再也不敢了。”看來，酒入愁腸確實是愁更愁啊，把它們吐出來，反倒好得多了。如花姑娘的聲音，麵容，也仿佛不再那麼清晰，林婉芸的懷抱就像是他的港灣一樣，讓他驛動的心漸漸平息。
老太太打發子君來送醒酒湯，見丫頭們都擱外麵坐著，就問：“你們不在裏麵伺候，都坐外麵幹什麼？”龍兒說：“少爺叫出來的。”子君就隔窗說：“十二少奶奶，老太太叫給十二少爺送了碗兒醒酒湯來。”林婉芸說：“叫龍兒拿進來就是。不是告訴你不要叫老太太操心的？”
“哪裏用我告訴？龍兒急三火四把十二少奶奶找回來，老太太會不明白嗎？老太太向是精明，有什麼事能瞞得過她耳目？老太太說了，待會兒打發人把晚飯送過來，你們就不用去陪著吃晚飯了。”龍兒把醒酒湯端進來，林婉芸問他，“還用喝它嗎？”
“好歹別辜負老太太一片心。”陳振邦接過碗兒來一飲而盡，“好喝得很呢。淘氣的孩子有糖吃，看來是一絲都不差。姐姐不淘氣，所以就沒糖吃。”
龍兒禁不住失笑，“少爺又還了陽了？”陳振邦作氣訓斥，“怎麼說話呢？少爺什麼時候去了陰曹地府啊？”龍兒吐舌，陳振邦歎息，“咱們屋裏的丫頭就會在自己屋裏炸窩，一個個都無法無天的，老爺子老太太屋裏的丫頭都比咱們高一級啊。子君一句話，就沒一個敢大聲出氣兒的了。”
龍兒禁不住笑道：“子君就是厲害呀？連子豔和子書都不敢惹。也就是子晴在她眼裏多多少少還有點紮眼，她想拔出那棵刺，一時半會兒還不大行。子晴模樣比她俊，人緣兒比她好，活道兒比她強，老爺子老太太又格外器重，她幹瞪眼沒轍。”
“才說你們懂事，就又嚼起舌根來。背後說人家長短最是不該，都是姐姐妹妹的，能說近這個就遠那個嗎？子晴也好，子君也好，子豔也好，子書也好，都沒有咱們說長道短的分兒，好歹她們都是上房的，就算我和你們少爺，也得敬著人家三分。你個小丫頭片子，還是少數幾句吧，這裏數你大，得帶個好頭兒，做個好榜樣才行。”
龍兒撇撇嘴，笑模笑樣兒的說：“玉兒比我才小幾個月呀？我大兩個月就帶頭兒啊？她也得服氣呀？少奶奶，要不你封我當丫頭王，我管著她們？”
“丫頭還封王啊？”陳振邦給她笑的在床上打滾，你幹脆就叫少奶奶封你當玉皇大帝去多好啊？”
“俺可當不了那麼大的官。俺頂多就是想管著玉兒和寶兒，省得她倆欺負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