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方錦暉和胎兒命懸一線，鞏文覺的行動她沒有阻止。此時既然母子平安，這件事她就必須要清楚。
方錦暉是她認可的兒媳，進門後也果然沒有令她失望。
但是，和兒子比起來，兒媳算得了什麼？
“你就不怕沾了汙穢，影響到你的運道，甚至招來血光之災？”這種法，古來有之。雖然並沒有人去認真考證其真假，但她怎麼願意讓自己的兒子去冒這個風險。
“兒子知錯了。”鞏文覺態度誠懇的認錯。
“你還讓蘇大夫去給她施針。”到這裏，鞏太太的麵上露出厭惡的神色。
產房裏是個什麼情形，她最清楚不過。
既然是施針，那麼，不可避免的一定會接觸到肌膚。一想到方錦暉被別的男人碰過，她就止不住的犯惡心。
雖然，那並非是方錦暉的錯。
“母親，都是兒子的錯。”鞏文覺忙道：“蘇大夫醫術高明。若非如此，恐怕保不住您的孫子。”
他這句話得巧妙，不是他的兒子，偏是鞏太太的孫子。
可鞏太太何等通透的人，瞧著鞏文覺急急替方錦暉分辨，心頭更是對她起了隔閡。不過，司嵐笙剛剛生養有功，她也不好再什麼。
“母親，春姨娘現在何處？”
鞏文覺知道，他進入產房的後果。但當時情勢危機，他無法顧及到母親的感受。然而，就算讓他重新再選擇一遍，他也會這樣做。
方錦暉母子平安，接下來就是秋後算賬。
他的目光中，閃過冷冷的寒意。
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是那名本本分分的春姨娘。
鞏太太了解自己兒子，他絕不會輕易放過害方錦暉的春姨娘。何況，春姨娘做下這樣的事情，差點害了她的孫子，她也是惱恨的。
當下也不勸阻，道：“關在偏院裏，我讓人帶你去。昨夜我已經審過了，至於原因，你見到她就明白了。”
原因？不管是什麼原因，鞏文覺並不在意。
他唯一在意的，便是她需要付出代價！
春姨娘一臉坦然。
她知道她接下來要麵對什麼，更知道惹怒鞏文覺的下場。
但是，她怡然不懼。
這個時候，可以是她一生中最平靜的時刻。
久未使用過的房門，被鞏文覺推開時，發出“嘎吱嘎吱”的難聽聲音。
春姨娘抬起頭來，捋了捋耳邊的碎發。
她的手指上，是昨夜受審時留下的青紫色傷痕，麵頰也因為被掌摑而高高腫起。
而她麵上的神情，卻平靜得嚇人。
鞏文覺背著光站著，神情陰鬱，看了她片刻了問道：“你有什麼話想？”
春姨娘輕輕一笑，問道：“大少爺，大少奶奶她可還安好？”
她下的藥很霸道，所以她眼下所關心的，便是能不能害了鞏文覺的子嗣，最好能夠一屍兩命。
方能，解她的心頭之恨。
“母子平安。”
鞏文覺淡淡道：“這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不！這怎麼可能？！”
這句話，瞬間粉碎了春姨娘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