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墨冼,不是已經投了齊王嗎?
怎麼這才剛剛上去,就鬧得如此不愉快。
難道,傳言不實?
酒樓大堂齊齊一靜,眾人屏住呼吸,凝神傾聽。
這其中蘊藏著的意味,真的讓人看不懂了。
二樓上,權墨冼灑然一笑,麵對著這淩冽劍光夷然不懼,笑道:“敢問王爺,下官如何無恥?”
他的聲音有些大,連酒樓大堂中都隱約能聽見。
這一下,大堂中人齊齊吸了一口涼氣,驚歎與權墨冼的大膽。
他所頂撞的,可不是什麼沒有實權的皇子,而是當朝能與太子分庭抗禮的齊王,曹皇後的嫡長子。
而權墨冼是什麼人,不過是刑部區區一名五品官員罷了。
他得到的賜婚,正是曹皇後所下懿旨,未來的嶽丈更是齊王府詹事。
齊王在此大張旗鼓設宴的目的,一幹人等心知肚明。
原以為,會見到齊王禮賢下士,權墨冼感激不盡的其樂融融局麵。怎料到,竟然會出現這等情形。
權墨冼公然不給齊王顏麵,難道,那道賜婚懿旨,其中有什麼別的貓膩?
在座的都是聰明人。
越是聰明人,便想得越多一些。
來回仔細地琢磨幾次,便越發覺得這件事並不簡單。
二樓上,齊王死死地盯著權墨冼看了半晌,不怒反笑。
“哈哈哈,本王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他竭力控製著麵上的神情,但抖動的麵頰肌肉,仍然出賣了他內心的憤怒。
權墨冼並不在意,迎著寶劍的鋒芒,緩緩舉步來到桌邊。他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麵上快速寫下一行字。
他這番舉動,讓齊王的親衛們摸不著頭腦,隻拿眼看著自家主子。
見齊王並未有指令,指著權墨冼的寶劍,也隻得跟隨他而移動。看上去,倒像是在簇擁著他一般。
齊王收斂著努力,走過去瞥了一眼權墨冼用茶水寫下的字,用質詢的目光看著他。
隻見權墨冼雙手作揖,道:“下官承蒙王爺錯愛,賞給在下一個‘克夫’的妻子。此等美意,下官領教了!”
“下官告辭!”
罷,他幹淨利落地一個轉身,離開二樓。
他下樓很快,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出現在樓梯口處。人們一怔,畫麵如同靜止了一般,氣氛有些微妙。
權墨冼腳步一頓,目光緩緩掃過齊刷刷看過來的眾人,絲毫沒有退縮、避忌。
“啊!來來來,喝酒。”有人率先打破了這份尷尬的沉默,朝著同伴舉杯。
“哦,哦,對!”同伴猛然一拍腦門,道:“今日這桌菜,味道做得特別好,適合下酒。”
大堂裏,瞬間又恢複了熱鬧。
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事一般,你來我往推杯換盞,談笑風生。
權墨冼勾了勾唇角,負手信步離開,身姿如鬆。
二樓上,齊王親衛裏的心腹湊到他耳邊,低聲問道:“王爺,就這麼放他走了?”
齊王搖搖頭:“你不知道,他剛剛寫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