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曹皇後給權墨冼賜婚的對象,乃是齊王府詹事的嫡女。
這麼一來,權墨冼便不再是眾人眼中的孤狼、獨狼,在他的身上,打上了齊王派係的烙印。這是眾人的觀感,並非外力所能扭轉。
於是乎,在朝堂上,站在太子一係的官員,以關景煥為首者,越發排擠於他。有意無意的,在慶隆帝跟前給他上著眼藥。
而被顧尚書把持的刑部,也不是頭一回想要對付權墨冼。隻是他實在是死硬,他們在一時之間,著實找不到什麼有效的法子罷了。
與之相對應的,便是齊王所屬官員對他釋放出的好意。
不過,在這些日子裏,惡意也罷、善意也罷,權墨冼統統不予理會,冷淡處理。竟,還是一副當初的獨狼模樣。
在這個時候,齊王來尋他,必定是因為他表了忠心,得了賜婚,之後卻毫無動靜,不偏不倚的緣故。
權墨冼如墨的眸子微斂,齊王,未免太沉不住氣了些。
不過,也恰好了。
有些事情,正需要這樣的一個時機。不過比他心中所籌謀的,稍稍提早了些許,無傷大雅。
跟隨著王府下人進入酒樓,權墨冼用餘光一掃,便見到了幾張熟麵孔。
這座酒樓雖然名氣不如醉白樓大,卻因為距離六部衙門不遠,環境還算雅致。在此或用飯、或請客、或聚的官吏不少。
他微微點頭示意,將一眾質疑、探詢、猜測的目光拋在腦後,上了二樓。二樓空無一人,想來齊王因為此次見麵,將整層二樓包下。
鬧得如此大的動靜,又特地選在這個地方,齊王的用意,還有什麼不明白?
他無非是要昭告所有人,已經將朝中最有前途的、慶隆帝一手提拔起來的青年官員,收入麾下罷了。
“王爺。”權墨冼拱手見禮。
齊王清風朗月地一笑,從主位前起身,走到他跟前熱情地拍了拍他的肩頭:“子玄總算是來了!本王盼了好些日子,總不見你上門,隻好特地設宴相請。”
“這裏實在是粗陋,還望子玄莫怪。”他這番話,可算是折節下交:“你若有閑,還是時不時來王府裏聚為好,本王方能好生招待。”
“王爺一番好意,在下心領。”權墨冼冷聲道:“隻是下官與王爺之間,並非上下級、亦非同僚,還是保持距離為佳。”
什麼?
齊王一驚,轉瞬心頭火氣。
這個人,變臉未免也太快了些!
想當日在王府,他求賜婚之時,對自己的態度是何其恭敬,甚至恭維。
這才多久?就翻臉不認人了?!
他以為他是誰,以為求到了賜婚,就能萬事大吉了嗎?
齊王的臉黑如鍋底,五指微張,恨不得一掌捏死眼前這個過河拆橋的人!
自己在當日真是眼瞎,竟然信了這個無恥之徒。原來他在洛陽城裏的壞名聲,事出有因。
“無恥!”
齊王怒喝一聲,踏前一步。跟在他身後的親衛見王爺發怒,“鏘鏘”幾聲,寶劍出鞘,劃出呼嘯風聲,劍指權墨冼。
樓下諸位正側耳聽著動靜,被這突如其來的響動嚇了一跳,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