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年我還來過石市,沒想到過了這麼久,這邊風貌大大的不一樣了。”說起來,首先誇讚起這兒人傑地靈,作為本地佬的白先勇和四妮兒都微微一笑。
“哈,我曉得杜先生的意思。”白先勇喝了一口高粱酒,濃烈的酒精味兒熏的她眼睛都眯起來了。他歎道:“這幾年的變化的確很大。不過本質上來說,我這個身在石市的人卻沒多大的感覺。”
說話間,又喝了好幾杯子,這個年紀男人上了飯桌就少不了吹噓拉關係,四妮兒做陪客也喝了好幾杯子,幾乎對酒精免疫了,她趁著說話時候吃了幾口配菜填肚子,這才好受了些。
要知道飯桌上拉進關係最容易了,兩口“貓尿”一灌下去。哪怕生疏的兩個人都能互相稱兄道弟了。陶峰去過上海,也有機會去過港城。便和兩人個內地人說起兩地的風光。讓白先勇這個本地佬羨慕一番。“原來我還沒領略過大上海風光,想想也是咱們這地沒法比的。”
這時候剛巧包廂門被推開,服務員端著盤子開始上菜。陶峰眉眼一動不動,看著幾樣擺盤精美一大桌,就知道要不少糧票了。他說:“搞得這麼隆重幹嘛?老白,我看你是賺了大錢,越發闊氣啦。”他端著酒杯,細細的聞了一口酒香,轉頭對四妮兒說道:“哎,正好。我在南河那邊略有耳聞。你們這個供銷社還是有點搞頭。外頭也有人說,現在動不動就缺貨,有些供銷社都不好做事情。”
白先勇嗤笑說:“哪裏,現在生意還是好做的,就是貨源難得找,有的東西從上海運過來也費勁,路途遠。石市這兒還不算偏哩。”談起這邊搞大集的事情。連陶峰都略有耳聞,他皺了皺眉頭。還是沒怎麼說話。
四妮兒想聽一耳朵,結果談話戛然而止。
她忽略了這點,這個年代人普遍對政策之類的事情都三緘其口,非常謹慎。
陶峰說:“現在行情唉,不好說。不好說。”
白先勇也是苦笑。
他打了個響指,西裝貼靠在椅背上。兩隻手動了動。整個人向前傾過來,眼神也微微的發亮:“我說老白,你今天把我叫過來,難道不是說你家那邊的供貨的人介紹過來??”
白先勇說:“....我這不是給你介紹了麼?”說完,又示意的看了四妮兒一眼。
陶峰呦嗬的一下。重重的靠在椅背上。
四妮兒懵了一下。
她不知道自己還這麼有名了。
白先勇胳膊肘懟了她一下,示意說。我都幫你牽線啦,好歹表示一下囉。
她感覺到白先勇的目光,咳嗽了一聲,目光和陶峰對視起來。他大約是知道白先勇這邊供銷社裏,每個月都有大比的物資售賣。於是很感興趣的說道:“原來是這位盆友。我聽說你們那邊貨源倒是挺穩定的,不知道有沒有興趣擴展一下業務?”
四妮兒還是不明白,她知道的現在這些企業都是國企,吃大鍋飯!捧鐵飯碗!就不存在什麼市場經濟的說法。七八十年代當個“倒爺”沒準還要坐牢呢。被陶峰搞得這一下。她還有些晃神。直朝白先勇那兒使眼色。
他無奈,敲了敲桌子說道:“企業工廠內部也是有各種需求,從原料到機器......”
大大小小的企業都是國家控股。但是上麵不可能所有事情都能管理到位。一個小廠子吃喝拉撒,從機器原料,到銷售渠道。這些都是他們自己人去想辦法。現在工人都吃大鍋飯,一個企業不僅要發工資發各種福利,還要從吃到住都安排到位。老員工要分房子是吧?新員工要安排吃喝吧?逢年過節還有禮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