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利的鐵刺尖頭劃破安靜的空氣,帶出一束淩厲的疾呼聲,直直襲向鍾惜的脖頸,卻在快要觸碰到肌膚的瞬間頓住。
“砰!”卻是身體倒地的聲音。
鍾惜緩緩回轉身形,目光掃過地上已然悄無聲息的女子,一支長劍從她的後背穿透身體,鮮紅的血水順著劍刃慢慢流下,浸濕了地麵。
司南正安然無恙的站在女子麵前,如湖水般深邃的眼睛直直看著麵前的人兒,半晌,才輕聲開口:“惜兒,你還好吧?”縮進長袖的右手手心盡是汗水,雖然明知自己不可能失手,可是當自己看見那個身影一點一點接近惜兒時,心中還是會不可抑製的恐慌,任何會威脅到她生命的人都必須付出代價。
鍾惜沒有立刻回答,唇角緩緩上揚,看著對麵的頎長身影嫣然一笑。司南隻覺自己心跳仿佛漏掉了半拍一般,即使在黑暗中,自己還是能將麵前的女子看得清楚分明。眉如遠山,如水的眸中閃爍著點點光波,唇邊盛開著灼目的笑意,皓齒玉肌,紅衣似火,身形如柳,靜默而立,竟比過世上任何景色,仿若降臨於世的天人。
“惜兒……”低喃一聲,此刻隻想將這份讓世間一切都黯然失色的顏色擁入懷中,卻終是忍住,彎下腰往躺倒在地的兩人口中各塞入一顆藥丸,又探了探他們的脈搏,發覺毒氣漸漸消失了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起身,卻不料感覺手被輕輕牽住。
鍾惜感受著男子身體的溫度,有些貪婪的吸收著這淡淡的暖意,低垂著眼眸,半晌,低聲開口:“我……那一瞬以為……南也要離我而去了呢。”像是曆經千萬苦難劫後餘生之後的輕歎,包含著不知多少的情感,卻隻是這悠悠一歎,讓司南心中猛然一痛,那時自己目睹紫袍人和黑衣人紛紛中毒倒地,而那個藏在暗中的人影熟知這洞中的每一個角落,若是不假裝中毒引他出來就無法逃過這一劫,自己卻沒有事先告知惜兒,現在想來竟而後悔不已,那個時候惜兒眼睜睜看著自己往後倒去,心裏不知該有過多少驚濤駭浪,這樣的驚慌全然讓她一個人生生忍住,自己卻……
“對不起,惜兒,讓你受驚了。”長臂一攬,將瘦弱的身體緊緊摟在懷中,整張臉埋在女子墨黑柔順的長發中,閉上眼睛深深地嗅著獨特的幽香。
“我已經沒事了,”鍾惜輕笑一聲,那時觸碰到他的手臂,感知他的脈搏沉穩有力,便知他定是想用此招引蛇出洞,果然不出所料,那暗中藏著的人已經出現了,隻是沒想到是一個女人。
“唔……”地上躺著的兩人也逐漸清醒,睜開眼便發現自己仍然處在之前的地方,這才知道自己獲救了,均有些踉蹌著站起身形。
黑衣人一眼便看見不遠處地上躺著的屍體,身體被長劍刺穿,而那支長劍正是自己之前佩戴在腰間的,不由得側目看了看身旁靜立著的一紅一白兩個身影。
“既然你們已經醒了,那便離開這裏吧。”鍾惜此時麵上已然恢複一片平靜,語音中也聽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紫袍人愣了愣,知道在自己和晨中毒昏迷的時間裏定是發生了什麼,卻也沒有開口詢問,讚同地點點頭,抬步往之前找到的那個類似出口的地方走去。
鍾惜緩緩走著,卻又在屍體旁頓住身形,皺了皺眉,俯下身形細細觀察著女子的臉側,半晌,伸手從她腦後往前拉扯,一張假麵被揭露下來,露出女子原本姣好美麗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