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坐在這裏左右不過半刻鍾。茶都還沒煮好。他就來了。
“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她支著手看他,見他一身的單衣,還有還沒來得及扣上的盤扣。這散開的扣子,露出了他堅實的臂膀。徵羽別過眼,也不去理會。
“這麼晚怎麼又跑出來了,你不是說你這身子承受不起嗎?你還這樣跑出來?”茶已經煮好了,伸了手給她斟茶。“還是你都是唬著我玩的?”
徵羽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裳,笑道:“我這裏還披著披風呢。怕什麼?倒是你……”
聞言,冥悠然伸手就要去扯自己的單衣。也就是這一扯,讓徵羽看見了他手臂上的傷疤。他看見她的眼神一閃,倒是手上動作很快。卻不料她居然伸手一把扯開了他的衣裳。那條疤赫然在目。
“這疤……”她伸手想要去碰觸。冥悠然伸手扯了衣裳,蓋住自己的傷口。
“你這女人怎麼居然敢這麼橫衝直撞的?”他倒是沒有想到她竟然這般無所顧忌,“你還當真一點都不介意。你真是個奇怪的人,好端端地看我這一身的傷做什麼?”
“一身的傷?”印象裏他是個喜歡舞刀弄槍的人。這一身的傷說實在的也不是奇怪的事。可是旁人要隨意在他身上留到傷痕,也是不容易的。這道傷可是她親手刻上的,如今他倒是風淡雲輕。
“真是對不住你了。那時候刀劍不長眼。話說你那個時候做什麼要受那一劍?明明可以躲開的。你的身法沒道理快不過我的劍。你為何……”
“還提這些做什麼?”他並不想提起這些事。徵羽輕歎了口氣,“當年我們的情分不深。你倒還真舍得,這麼一大窟窿,就不怕一命嗚呼?”
“你當年給出的誘餌可還真不小。這一劍怎麼想也覺得值。”
“當真是如此嗎?”徵羽在笑,異常的尷尬。她許諾的不過是一句空口白話。她說要是不成這一輩子就養著他。便是娶了他也好。那一日他說要娶她,原來就是他的錯。“原來說的是讓我娶了你,沒想到你倒是欺負我沒記性,換了來說,倒是讓你占了便宜去。”
“你還記得你要負責我這一生的?”
“你不是沒死成嘛。你這不是活得好好的,還要我負責什麼?”徵羽可不想讓他還有話好說。這原本就是過去了的事,她自己好端端地提起來。
“你這幾日便在這裏好好呆著。外頭的事也別去打聽。”
“你是要我安生的呆著?”徵羽說著伸出了手端茶,“你不讓任何人出入,斷了我的後路。我還能怎麼折騰。再說了你這裏的人是我問就能問出什麼來的嗎?”
“那倒是我多心了?”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隻是想要和她多說幾句話。這會子話說下來,時候也不早了。“很遲了,就算是睡不著也躺著。這樣下去對身子多少不好。”
“你這裏都是些石頭椅子桌子的,確實也有些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