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夫人真是個美人,可惜她已經死了。”
有人!
這個決不允許任何人接近的逸雲閣內居然有人!
畫像下,楠木椅上,美人笑語盈盈。
“霞夫人。”上昊冷漠地看著她,這個女人是他父親——即上任元帥的二房,如今不甘心年紀輕輕成為寡婦,一心想要接近他。
“她再美也不過是個死人,上少帥為什麼如此執迷不悟,不看看你眼前擁有的呢?”
美人如彩霞般豔麗,她正起身款款向他走來。
“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燭光淹沒了他頎長的身影,上昊慢慢在陰影中坐下。
月光照亮了男子線條利落的側臉,霞夫人笑了起來。
這個新任元帥可比她亡故的丈夫年輕英俊多了,今後若還想繼續過那呼風喚雨的日子還得靠他呢……
燭光後,黑暗中,一雙紅酥手悄然攀上了軍人的肩。
美人的笑如同一道彩霞華過夜空,絢麗無倫。
“雖然我曾是你父親的妻子,可是現在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我……”
細語呢喃,軟玉溫香,然而還沒開始,隻聽見‘啪’的一聲,美人以前所未有的狼狽姿態跌在了地上。
“你是我爹的遺孀,該去哪裏,就去哪裏。”
黑暗中,男子緩緩起身,燭光映照著他頎長而挺拔的身形,軍人的眼眸如冰窟一般沒有絲毫熱度。
霞夫人跌坐在地,憤憤咬著牙,她感到恥辱,因為她被人拒絕。
可是她沒有走,兩人在黑暗中靜默地對峙著,然後,美人忽然媚笑起來,“上少帥真是英俊呢,可這模樣怎麼跟你父親一點都不像呢?”
話音剛落,上昊的瞳孔猛然收縮,眼中冷光畢現!
“哈哈……”看到對方的表情,霞夫人詭計得逞般大笑起來,“是啊,現在的你位高權重,你可以自命不凡!不過不要忘了你的來曆!妓院裏出生的小雜種!你娘是個濺人!妓女!若不是你那所謂的爹沒有兒子,他會相信一個娼妓的空口之言而把你接進府?誰知道你是她和哪個男人的野種!”
惡毒的漫罵源源不斷,上昊卻出乎意料的沒有動怒。
他的嘴角毫不在意地扯出一抹冷笑。
因為她說的沒錯,她說的都是實話,連他自己都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姓‘上’。
漸漸的,耳邊的話音變得模糊而遙遠,已經很久沒有人敢提起他的身世了。
可這不是意味著忘卻,而是因為他變強了,強到沒有人敢介意。
夜風拂過,牆上的畫像微動,畫上的女子好像有一瞬微笑起來。
“……你得意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坐上這個元帥的位子!齷齪手段!是你害死了你爹!……”
耳邊的謾罵重新變得刺耳起來。
閉上眼,似乎不想回憶那些百味陳雜的過往。
然後,上昊俯身伸手捏住那美婦的下頷,一絲冷睨而殘忍的神色掠過他的眼眸。
“既然你說你是我的,那現在我讓你去給我爹陪葬,你也必須要去,對麼?”
詩雅走出銀嫿閣的時候夜還很深。
銀河如一條冷亮柔滑的絲緞橫貫長空,鳥鳴蛙聲在靜謐中顯得格外清晰,黑壓壓的角樓飛簷沉睡在一片極具韻律感的自然之音中。
“今日取了這步搖,再過兩日,定製的舞裙也該完工了,翠吟你記得來取。”拾階而下,清景無限好,卻掩不住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