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太後撩了淑妃一眼,不待葉楚答話,先笑道,“淑妃多慮了,皇帝每晚都會去陪德妃,怎麼會冷?”
葉楚見容太後這般維護自己,心頭暖意融融,對著容太後感激一笑。
淑妃被噎了一下,寬袖下手掌握緊,心中恨極,不明白容太後為什麼這般偏向德妃,麵上仍舊笑道,“皇上每夜去冷宮,這可是從沒有的先例,若是讓外人知道了,恐怕會嘲笑德妃姐姐入了冷宮還不安分,勾引皇上,如果皇上真的喜歡姐姐,怎麼還未將姐姐接回瑤華宮?”
葉楚看也不看她一眼,轉眸看向容太後,秋眸沉靜,淡聲道,“想來淑妃是誤會了,冷宮以前叫做甘泉宮,是很普通一座宮殿,後來殿中泉水幹涸,才被空置。臣妾搬往甘泉宮,一沒受貶斥,二沒被削位,不是被貶黜的妃子,皇上去臣妾宮中也屬正常,若說不正常,也隻是路遠了一些。”
路遠皇上都不介意,其他人更無權說話!
容太後展顏一笑,連連點頭,“德妃說的甚是!”
淑妃冷冷看著葉楚,一時無可辯駁,隻暗暗咬牙。
三人正說話等著午膳時,突然在外麵侍奉的宮人進來道,“回稟太後,呂太後駕到!”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呂太後是豫王的生母,曾經昭平帝的正宮皇後,後來豫王刺駕被關在大牢之後,呂太後閉宮不出,已經多年不曾出現在人前了,今日為何突然來見容太後?
容太後起身道,“快請!”
眾人迎出去,隻見一穿著灰棕色長袍的婦人緩步而來。
她頭發半白,發上沒有任何頭飾,臉上暗黃滿是皺眉,若是不知,還以為是哪裏來的老嫗。
容太後也沒想到三年之間呂太後已經變成這般模樣,上前請安道,“臣妾參見太後!”
呂太後一雙昏黃的眼睛盯著容太後,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容妃,好久不見了!”
容太後抬頭,“太後殿裏請!”
葉楚和淑妃分立兩側,半低著頭迎呂太後進去。
呂太後在兩人麵上一掃,嘴裏發出“嗬嗬”的笑聲,“這是蕭冽的妃子?真是美貌,果然是一代新人換舊人,我們這些老人都不該在宮裏了。”
容太後隻道她把自己關在宮裏的時間太長,神智錯亂,何況以前這位太後說話便是直來直去的,所以也未往心裏去,隻讓宮人奉茶來。
呂太後也不坐,直接道,“容妃,本宮有話想單獨和你說,你讓這兩個小娃出去等著。”
容太後怔了一下,吩咐道,“德妃,淑妃你二人先去花園裏小坐,稍後再進來。”
“是,臣妾遵命!”
兩人應聲,躬身退下。
殿門闔上,容太後道,“太後有什麼話盡管說吧!”
呂太後臉色變的蒼白,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容太後,“本宮的兒子在牢獄中病了,你讓蕭冽放他出來!”
容太後一怔,“豫王若是病了,找太醫過去醫治便是,他是罪臣,怎麼可能將他放出來!”
呂太後猛然上前一步,神色變的狂躁,“我兒子才不是罪臣,他是被陷害的!你兒子現在是皇帝,你讓他放,他肯定會放!”
“太後糊塗了不成,哀家是後宮裏的人,後宮不可參政,哀家怎麼可能去指使皇帝做事?”容太後凜聲道。
呂太後冷笑看著她,“本宮就知道,你們都恨不得本宮的兒子死了!”
“冽兒若想殺豫王,三年前就可以以弑君的罪名殺了他,留他性命已經是顧念兄弟之情!”
呂太後後退幾步,跌坐在椅子上,渾濁的眼睛裏透著狠毒,她啞聲道,“容妃,當年白靖柔被太後趕出宮去,是你背後使壞是不是?白靖柔離宮之前,放了一樣東西在本宮這裏,你可知道是什麼?”
突然提及當年的往事,容太後一愣,下意識的問道,“什麼?”
呂太後手裏攥著一樣東西,“白靖柔當年告訴本宮,以後可用此物挾製你,如今你已經貴為太後,本宮要這東西也沒用了,現在還給你,就當本宮送你個人情,希望蕭冽對我兒網開一麵。”
說著將手裏的東西遞過去,“你拿去吧!”
她手裏是一個四方的紅木盒子,看上去已經非常古舊。
容太後不由的上前一步,伸手去拿那木盒。
就在她手指碰到那木盒的一瞬,呂太後猛然抬眼,翻手一把握住容太後的手腕,用力的向懷裏一拉,隨即另一袖子中滑出一柄匕首放在容太後的脖子上,“喋喋”怪笑,
“白靖柔哪裏有什麼東西給本宮,她當年那麼信任你,把你當成親姐妹,你不但害了她,過去這麼多年,竟然還不相信她,哈哈哈哈”
“太後!”
“太後娘娘!”
一直侍立在旁邊的宮人驚叫一聲,齊齊上前。
容太後閉上眼睛,心中說不出的懊悔,淡聲道,“你想做什麼?”
呂太後目光陰冷,“本宮要見我的兒子,還要你兒子把皇位讓給我兒子!”
“你癡心妄想!”容太後咬牙道。
“你們誰都不要動,趕快把蕭冽給本宮喊來!”呂太後麵容乖戾,對著宮人喊道。
那些宮人皆嚇的麵色大變,忙推門出去稟告皇上。
殿中大亂,葉楚和淑妃也聽到了動靜,快步走過來,待看到呂太後用匕首挾持了容太後,頓時都是一驚。
呂太後挾製著容太後緩緩走出來,站在殿門外,在眾人麵上一掃,“你們誰敢上前,本宮就殺了她!”
眾人齊齊後退,
“趕快去叫蕭冽!”呂太後明顯神智有些癲狂,手中匕首一顫,容太後脖頸上頓時一道血痕流淌下來,眾人忍不住脫口驚呼。
淑妃被嚇壞了,忙躲在廊柱後,偷偷拿眼瞧著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