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冽臉色卻越發的難過,淡淡“嗯”了一聲,讓宮人送杜氏和葉楣出宮。
杜氏兩人出了宮門,葉楣立刻問道,“娘,你為什麼那樣說啊?端午的時候長姐明明一直呆在家裏。”
杜氏麵容刻薄,冷聲道,“她連自己親妹妹都不幫,這是自私的報應!”
葉楣心裏不安,“皇上不會一怒之下殺了長姐吧?”
“傻丫頭!”杜氏攬著她的肩膀,“你長姐失了寵,等以後皇上發現冤枉了你長姐,自然會內疚,到時候讓你爹爹舉薦你入宮,你的福分就來了!”
葉楣露出一絲期待的笑,“真的嗎?”
“當然,等你得了皇上的寵愛,再幫你長姐不就好了!”杜氏打著如意算盤,在她心裏,葉楚被打入冷宮已經沒用了,現在最重要的是為葉楣打算。
葉楣立刻點頭,“女兒一定不會像長姐那樣沒用的。”
杜氏欣慰道,“娘就知道,你長姐沒有你機靈,做不了皇妃,娘親還是指靠你比較靠譜!”
葉楣靠在杜氏肩膀上,歡喜笑道,
“是!”
蕭冽本是去給蕭太後請安,聽了杜氏的話,頓時沒了心思,轉路又回了禦書房。
拿起折子,上麵的字一片模糊,男人臉色難看,陰沉似水,猛的一用力,“嘩啦”一聲,桌案上的折子全部給揮出去,刹那間紛飛如雪。
福公公和幾個內侍惶恐跪下去,
“皇上息怒!”
蕭冽向後靠在龍椅上,抬手撫額,閉上那一雙幽冷的長眸。
是夜,葉楚用了晚膳後,等著四喜打水沐浴,坐在椅子上看了一會書,漸漸困頓。
她半閉著眼睛,聽到門聲一響,隨即又輕輕關上,以為是四喜進來怕吵到她,頭也未抬,淡聲道,“別關門,悶的很!”
沒人回應,隻有腳步聲徑直走過來,葉楚直覺不對,猛然抬頭,頓時一怔,
“顧師兄!”
幽幽燈火下,顧和直直看著葉楚,停在半丈之外,“阿楚,對不起!”
葉楚卻緊張的看了看他身後,“有人看到你進來嗎?”
“宮人都被我打暈了!”顧和道,麵色歉疚,“阿楚我沒想到你竟然入宮嫁給了皇上,如今害你被打入冷宮,真的很對不起!”
葉楚搖頭道,“不必多說了,皇上還在派人搜捕你,你立刻離開盛京,回涿州也好,回山上也好,暫時躲一躲!”
“我是要離開盛京,但是要帶著你一起!”顧和眉宇俊朗,目光執著。
“不!”葉楚直接拒絕,堅定的道,“我不可能和你離開,你趕快走吧!”
“阿楚,你還在猶豫什麼,皇上喜怒不定,隨時都可能殺了你,這宮中有什麼讓你留戀的,跟我一起遠離盛京,從此逍遙自在不好嗎?”顧和皺眉看著她。
葉楚依舊搖頭,目光清澈,“師兄今日私闖皇宮,已經是不該,楚楚隻當師兄是來道別,從此天涯陌路,師兄忘了楚楚吧!”
“不,阿楚,和我走吧!”顧和一把握住葉楚的手腕,“我知道,你一定不喜歡這裏,我是來救你的!”
葉楚眉頭一蹙,剛要掙開男人的手,就聽殿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即“咣”的一聲殿門打開,門外無數禁軍湧上來,手持火把,將不大的宮院照的燈火如晝。
禁軍分立兩側,一道欣長矜冷的身影緩步走過來,站在那,長眸中黑潮翻湧,冷冷的看著殿內的兩人。
葉楚看到男人的那一刹那,心頭惶然一沉,知道自己真的完了。
這一次,大概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老天真是會跟她開玩笑!
隔著沉沉夜色,葉楚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卻感覺到男人滔天的怒氣。
就是普通男子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其他男子夜裏同處一室都無法忍受,何況,他還是一個帝王。
葉楚不知道這一次他會不會真一怒之下殺了她?
顧和立刻將葉楚護在身後,戒備的看著蕭冽,畢竟麵前的是大梁君主,也不由的緊張起來,
“皇上,如果您不喜歡阿楚,不如將她放出宮去,我們一定會十分感激您的!”
蕭冽薄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帶著久居上位者的威嚴,聲音冷澈,“你們?這樣說,德妃也想離開?”
“不!”葉楚立刻道了一聲,雙膝直直跪在地上,“臣妾不離開!”
“阿楚!”顧和皺眉看著葉楚。
“愛妃不想離開,看來是此人強迫愛妃!”蕭冽冷漠的啟唇,喝道,“來人,將私闖內宮,欲圖謀不軌之人拿下!”
“是!”禁軍齊齊拔刀,向著殿內湧來。
顧和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葉楚目光急轉,看著不斷靠近的禁軍,想起幼時顧和的照顧,閉了閉眼睛,伸手拔出顧和綁腿上的匕首,猛然起身,將匕首放在自己脖頸上,直直和蕭冽對視,
“皇上,顧師兄和我有同門情誼,但的確無男女之情,求您放了他一條生路,臣妾保證,師兄會遠離盛京,從此再不入京。”
葉楚說完,轉頭看向顧和,目光坦蕩,語氣鄭重,“顧師兄,楚楚很感激你在山上時的照顧,可我一直都把你當做兄長,你這般為難楚楚,隻能讓我怨恨於你,讓我們的同門之情變成陌路!請顧師兄不要再逼迫我了,我也不可能和你離開,你明白嗎?”
顧和沉痛的看著葉楚,看著她手中的匕首,半晌,似是終於知道是自己一廂情願給她造成了多大的困擾,又內疚又難過,點頭道,“我明白了,師兄對不起你,答應你,永遠不再進京!”
蕭冽看著兩人“含情脈脈”,眸底的寒氣越發濃鬱,冷冷盯著葉楚脖頸上的刀,語氣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