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笑顏純淨,“小爺有的選擇嗎?”
“王爺不必和她廢話,這瓶銷魂散給她喂下去,等下就會求著王爺寵幸!”周裏笑著將一瓷瓶雙手呈給瑞陽王。
瑞陽王拿了那瓷瓶,咧嘴笑道,“這件事做的好,甚得本王的心,日後本王必有獎賞!”
周裏激動不已,立刻道,“多謝王爺!”
瑞陽王將瓷瓶中的白色粉末倒進茶盞中,一步步向蘇九走來,陰陰笑道,“夫人喝了吧,天不早了,咱們早點歇息!”
周裏揮手帶著侍衛退了下去。
蘇九笑道,“強迫有什麼意思,不如王爺放了我,我們一起共飲幾杯!”
瑞陽王捏著蘇九的下巴冷笑,“夫人狡詐如狐,本王怎麼敢大意!蘇九這樣的美人,又不是雲珠那樣的草包,即便心動本王也不會犯蠢。實不相瞞,本王看中夫人已久,今日是周裏懂事,成全了本王,盛京你是回不去了,以後本王帶你回金麗,自會好好待你的!”
說罷,將酒盞喂到蘇九嘴裏。
蘇九緊緊閉著唇,聽到外麵似有人來,立刻大聲喊道,“多牧,救我!”
瑞陽王一愣,回頭道,“誰在外麵?”
果然是多牧在外麵,回道,“王爺,是我!”
瑞陽王臉色沉下來,“你來做什麼?”
多牧道,“屬下來看看蘇九是不是在王爺帳內?”
“多牧,是我,趕快救我!”蘇九又喊了一聲。
瑞陽王臉色更冷,“怎麼,你真是來救他的?”
門外多牧眉頭緊皺,“不,屬下、”
他話為說完,突然大批的兵馬快步而來,手持弓箭將瑞陽王的大帳緊緊包圍,夏桓緩步上前,冷聲道,“瑞陽王,把蘇九放出來!否則,別怪本世子今日要拚個魚死網破!”
帳內,瑞陽王臉色一變,夏桓怎麼會來的這麼快?
蘇九立刻一笑,自語般的低聲道,“我就知道,多牧一定會想辦法救我!”
帳門打開,多牧立刻走進來,沉色道,“王爺,夏世子來了!”
瑞陽王下意識的拉著蘇九後退一步,目光頗深的看著多牧,“夏世子怎麼會來的這麼快?”
蘇九進他帳中連一盞茶的功夫都沒有,若是沒有人通風報信,夏桓根本不可能知道的這麼快!
多牧在瑞陽王眼中看到了懷疑,他本不是擅長謀略之人,此事隻是心急,知道是蘇九暗中使詐,卻說不出來,猛然出刀向蘇九砍去。
“叮”的一聲,一柄長劍掠空而來,將多牧手中長刀擊飛,夏桓緩步走進來,臉色冷厲,“多牧侍衛是要殺人滅口嗎?”
多牧一怔,“你什麼意思?”
夏桓進來的刹那,瑞陽王帶著蘇九後退,手指放在她脖頸上,“今日隻是個意外,本王並沒動蘇九!”
夏桓看著蘇九,提著的心放下去,冷笑道,“沒碰她一切都還有轉圜的餘地,王爺放了她吧!”
瑞陽王想了想,將蘇九推給多牧,“帶她回去!”
多牧解了蘇九身上穴道,將匕首抵著她脖頸,警惕的看著夏桓的一舉一動,緩步往外走。
等多牧帶著蘇九離開,瑞陽王笑道,
“今日真是個誤會,是本王的屬下自作主張將蘇九送來的,世子放心,就算你不來,本王也準備將蘇九放回去!”
夏桓瞥了一眼放在桌案上的瓷瓶,勾唇冷冷一笑,“這樣最好!王爺要記得本世子為何同你合作,蘇九若有事,雲南王府的十萬兵馬,會將這裏踏成平地!所有人都要給她陪葬!”
瑞陽王訕訕笑道,“是!”
夏桓丹鳳眸中沁著殺氣,撿起地上的劍,轉身帶著自己的兵馬離去。
待他一走,瑞陽王臉色猛然沉了下來,咬牙道,“把周裏給本王帶來!”
周裏一進來,撲通跪在地上,“王爺,不關屬下的事,屬下本是好意,屬下也沒想到夏世子會那麼快趕來、”
瑞陽王臉色鐵青,上前一腳踹在他肩膀上,拔出周裏腰上的跨刀就要往他身上砍,惱恨道,“誰讓你自作主張!”
到手的鴨子飛了,還和夏桓矛盾更深,讓瑞陽王氣惱不已!
周裏嚇的褲襠一濕,連忙往後躲去,哭道,“王爺饒命!是多牧,是多牧偷偷派人去通知了夏世子,不關屬下的事啊!”
瑞陽王雙目狠狠一眯,一把將他拽起來,“你怎麼知道是多牧?”
“肯定是他,屬下帶走蘇九,隻有他知道!”周裏急忙道。
瑞陽王眸光閃爍,他身邊最信任的人就是多牧,可也不能排除他有一天會背叛他!
蘇九那張臉,的確會迷惑人心,就連他閱女無數,看著她也會忍不住心動。
多牧和她朝夕相處,難免也會動心!
前兩日他便看到蘇九和多牧兩人在一起談笑,多牧那樣沉默寡言的人,會和人說笑,實在是反常。
還有方才,蘇九情急之下,喊的是多牧救她。
她怎麼知道多牧會來?
很多疑點,可也不排除是蘇九設計故意挑撥他們兩人!
周裏跪在瑞陽王腳下,“多牧看管蘇九久了,一定生了憐惜之心,方才屬下去帶蘇九的時候,多牧便百般阻撓!”
為了保命,周裏拚命的往多牧身上推卸責任。
在陷害多牧這一點上,周裏和蘇九的目的是一樣的。
疑心就這種東西,就像毒藥,隻要中了毒,就會瘋狂的蔓延,再無法剔除。
瑞陽王本是心機深沉之人,善於謀略,他心裏更傾向於這是挑撥離間之計,可是對多牧的懷疑,仍舊在心裏紮了根。
他緩緩點頭,“我知道了,以後不許再擅作主張,退下吧!”
“是!屬下告退!”周裏如蒙大赦,忙起身退下去。
出了大帳,本冷風一吹,才覺自己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本是好戲一出,沒想到夏桓竟然這麼快就救走了蘇九,他本是栽贓多牧,此時也開始懷疑是不是多牧去報了信?
不然,他明明守著巫奕,怎麼會突然過來?
冷哼一聲,周裏生了殺多牧的心,快步離開。
昭王和李營一直聽著外麵的動靜,看到周裏帶著蘇九進了瑞陽王的大帳,也看到夏桓帶著兵馬來和瑞陽王對峙。
他們也同樣沒想到夏桓會這麼快趕過來。
按他兩人的想法,最好蘇九被瑞陽王強暴的時候,夏桓帶人來,和瑞陽王拚個你死我活,徹底成為仇敵。
“王爺不必失望,今日這一鬧,夏世子對瑞陽王成見更深,必然不會像之前一樣被瑞陽王拉攏了!”李營勸道。
昭王點頭,“是,此事本王應當記你一功!”
隻不過,昭王仍舊隱隱覺得哪裏不對。
今日之事,他本是幕後掌控的人,為何他總覺得,贏的人並不是他!
“是,多謝殿下!”李營不知道昭王心裏所想,隻歡喜的扣頭謝恩!
蘇九被帶回大帳,巫奕立刻起身,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臂,緊張的在她身上打量,“你、有沒有事?”
說完才發現自己反應太過激烈,想到顏姝的話,臉色一白,垂手退後一步,淡聲道,“看你的樣子,瑞陽王應該也沒把你怎麼樣!”
蘇九聳了聳肩,“沒事了,大家睡覺吧!”
顏姝走過來,看了看帳外,低聲道,“你叫多牧過去,是為了挑撥他和瑞陽王對嗎?可有效果?”
蘇九挑起眉梢輕笑,“略見成效!”
隻是若要瑞陽王和多牧徹底決裂,還需要一些時機。
顏姝眸子一轉,輕輕點頭。
“今日的事恐怕是昭王在搗鬼!”巫奕猜測道。
顏姝說的那番話雖然是為了調多牧去瑞陽王帳中,但她的確看到了周裏和李營在一起。
蘇九冷笑,“讓他們自己鬧,咱們靜觀其變!”
巫奕淡淡頷首,“大家也要小心才是!”
顏姝目光在巫奕和蘇九身上一轉,唇角抿了抹薄笑,淡聲道,“好了,都睡吧,快天亮了!”
蘇九仰麵躺在床上,拍了拍旁邊,含糊道,“顏姝也上來睡吧!”
顏姝給蘇九掖好被角,搖頭道,“不了,多牧隨時都可能進來,還是小心為好!”
蘇九“嗯”了一聲閉上眼睛。
顏姝背靠著床榻坐在地上,等到蘇九睡熟,從懷裏掏出放“血靈”的琉璃罐子,低聲道,
“師父現在還舍得為徒兒取蘇九的血嗎?”
巫奕盤膝坐在榻上,眸光幽暗,半晌,緩緩啟口道,“我們可以另尋有至陰血的人。”
顏姝涼涼一笑,收起罐子,仰麵靠在床榻上,閉上眼睛。
巫奕坐在榻上,守著兩人,一直坐到天亮。
因為之前趙青私自帶兵偷襲古雲,遭受到埋伏,損失嚴重,昭王不敢再貿然出兵,和胡大炮就在古雲和千源僵持起來。
如此幾日,昭王決定先退回千源城內,等查清古雲城內梁軍的情況,再做打算。
瑞陽王和夏桓也一起進城,自然也把蘇九一起帶著。
進城的時候,千源太守馮成遇親自帶人出門迎接,對昭王百般奉承討好。
馬車進了城,在驛館外停下,蘇九和巫奕被帶下馬車的時候,蘇九刻意看了這位馮太守一眼。
隻見此人四旬上下,穿著官袍,留著山羊胡,滿臉油膩和奸相,聽說還是武將出身,卻絲毫不見武將的威武豪邁,幾十年的官場生涯,早已將他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圓滑奸臣。
就是此人背叛朝廷,投靠了昭王,當時拒絕開城門讓胡大炮入城,差點將胡大炮和他的兵馬包了餃子。
此時正滿臉堆笑的和昭王說話。
然而此人也未必忠心於昭王,隻是個兩麵倒的牆頭草罷了,他若真忠心昭王,那日就該讓胡大炮入城,然後和叛軍一起將大梁兵馬埋伏在城內。
他怕的是引胡大炮入城,一刀殺了他吧。
所以,此人不過是個貪生怕死的小人!
蘇九和巫奕被關在驛館的東北角,離夏桓住的地方最遠,依舊由多牧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