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趕走李芯(1 / 3)

話盡於此,蘇九不再多說,和紀餘弦出了趙家院子。

兩人牽了馬離開,已經差不多戌時,山裏人家休息的早,這個時候都入睡了。

紀餘弦握著蘇九的手,問道,“我們回鎮子上?”

蘇九四下看了看,道,“這地方好像離我們伏龍幫很近,不如今晚我們回伏龍幫去!”

“也好!”男人輕笑點頭。

兩人上馬,由蘇九領路,向著之前伏龍幫的土匪窩而去。

到了的時候快三更天了,借著月色,兩人進了山。

紀餘弦知道蘇九他們之前在山裏過的很苦,已經有心理準備,然而當看到伏龍幫的三間土房的時候,還是被驚到了。

這屋子還不如趙家的幾間茅草屋。

至少趙家還有個柵欄院子,還有個桌椅板凳。

而伏龍幫,就是在山裏有三間土屋,屋子上連個窗子都沒有。

外麵有個灶台,進去後裏麵真的就是家徒四壁,除了一張破椅子和兩個土炕,其他什麼都沒有了。

屋子和外麵一樣冰冷,蘇九突然有些窘迫,把唯一的一張破椅子擦了擦給紀餘弦坐,笑道,“看來,還不如回鎮子上。”

紀餘弦胸口滯痛,伸臂把蘇九抱在懷裏,沉聲道

“你們之前,一直住在這裏?”

蘇九抿唇笑道,“也許現在覺得太苦了,但是我們之前都沒覺得,還是,挺開心的。”

活著就是為了吃飽肚子,那樣簡單。

人活的簡單的時候,就很容易快樂!

紀餘弦緊緊的抱著她,隻覺怎麼也無法填補心裏的一塊空缺。

以前知道蘇九受的那些苦,他會心疼,現在知道她的身份後,又多了一分內疚。

她受的十年顛簸流離之苦,是因為他們紀府,是因為他。

所以,他要如何彌補,才能彌補她的十二年。

“玖兒,那婦人受的苦還不夠,我應該讓她生不如死!”紀餘弦聲音幽沉,有疼痛,有恨意。

蘇九頭埋在他懷裏,在離他心髒最近的地方,低聲道,“紀餘弦,遇到你,就是彌補了我所有的苦。”

“玖兒!”紀餘弦捧著她的臉,月色下,鳳眸灼灼,“我愛你,追遍你來生來世,依然會愛你!”

蘇九如畫的目中水光盈盈,踮起腳,在男人唇上一吻,“我不求來生,隻要你今世一直陪著我!”

紀餘弦眸光輕閃,把她擁進懷裏。

夜裏的寒風吹進來,良久,蘇九推開紀餘弦,笑道,“在這裏等我一下!”

蘇九出了門,很快抱著一捆柴回來,手裏還提著一壇酒。

對著紀餘弦得意的搖了搖,“這酒埋在屋後兩年了,還是我們去盛京之前,長歡出去見一戶人家辦喜事給我偷回來的,我們兩人埋了起來,想瞞著胡大炮他們偷偷的喝,誰知道那一次打劫後就沒再回來。”

蘇九說著,把抱進來的柴在屋子裏點燃,火熊熊燃燒,屋子裏也漸漸有了暖意。

打開酒壇,蘇九聞了一口,清眸彎成一道月牙,遞給紀餘弦,

“雖然比不上你平時喝的酒,但埋了兩年,味道極好,你喝一口嚐嚐。”

紀餘弦接了酒壇,喝了一口,隨即攬過蘇九的肩膀,吻在她唇上,將口中的酒哺喂給她一半。

火光下,蘇九眸子瀲灩如星,啜完了酒,雙臂勾上男人脖頸不許他離開,反複的吮吻他的唇瓣。

少女唇色豔豔,半闔著眸子,精致的麵孔少了平時的純淨冷冽,多了幾分慵懶而嫵媚,小舌帶著稍許挑逗的勾著他。

紀餘弦氣息微重,隨手將酒壇放在一旁,攬著她腰身將她抱起放在腿上,掌心按著她後腦,癡纏的和她親吻。

一輪圓月掛在山頭,柔柔月色如晨光霞影,掠過流雲山峰,青丘幽林,鋪下一層朦朦朧朧的白芒。

山中極靜,冬日風寒,沒有流螢蟲鳴,沒有流水落花,卻有無限柔情,溢滿山中陋室。

“紀餘弦、”含情的低喃,被木柴劈啪燃燒的聲音掩蓋,模糊朦朧,似從遙遠的地方而來,經曆了千轉百回,才輕吐而出。

“紀餘弦”

她所有的情感,從迷茫,到堅定,到非他不可,都在這一聲聲低呼中。

男人不必回應,隻越來越熱烈的吻,已經回應了她所有。

半晌,蘇九氣喘籲籲的停下,枕在男人懷裏,輕輕喘息。

撿起地上的酒壇,蘇九淺啜了一口,酒香濃烈,讓人從裏到外都一團酥軟。

兩人一直坐到很晚,喝了一壇的酒,說了許多話,誰也不舍得睡覺。

仿佛這就是他們想象的在山裏無憂無慮的日子,天一亮,就結束了。

直到月影西斜,蘇九喝了酒昏昏欲睡,自紀餘弦身上起來,去外麵抱了一堆麥秸回來,鋪在炕上。

鋪好以後蘇九直接躺了上去,撩起眉梢對著紀餘弦懶懶笑道,“紀長公子睡的慣土炕嗎?”

紀餘弦長身而起,躺在她身側,輕笑道,“夫人需要為夫,不要說土炕,刀山火海都可以睡。”

四壁空蕩的土屋,男人躺的異常坦然,紅袍鋪展,如蓮盛開,滿室清豔。

蘇九偎進他懷裏,安心的閉上眼睛。

還有兩個時辰天就要亮了,但是又何妨,不管在哪兒,隻要有他在,都是她安身的淨土。

……

蘇九和紀餘弦比君家人晚進城兩日,一回京,蘇九和紀餘弦先去了清心樓。

還未到晌午,酒樓裏人不多,李芯正和幾個夥計在大堂裏收拾桌椅。

看到蘇九進來,李芯心頭撲騰一跳,立刻低下頭去。

其他夥計紛紛向蘇九請安。

“你們都下去,李芯留下!”蘇九淡聲道。

“是!”夥計們看了李芯一眼,都往後院去了。

“公子!”李芯低著頭,手指緊緊絞著手中的抹布,訥訥喊了一聲。

李泰走過來,見眼前情況,心中惴惴,給紀餘弦和蘇九兩人倒了茶,小心問道

“聽說公子出門了,何時回來的?”

紀餘弦抿著茶,淡漠不語。

蘇九問道,“李兄,在櫃台裏取一千兩銀子來!”

李泰一怔,立刻點頭,“是!”

很快,李泰拿著一個木盤過來,上麵金銀共一千兩,放在蘇九麵前。

“李兄,你跟了我兩年多的時間,雖然沒有正式加入過我們伏龍幫,但是從你跟著我那天開始,我就一直把李兄當做自己人!”蘇九淡聲道。

李泰聞言頓時露出慌色,“公子,是小的做錯了什麼嗎?”

“沒有,是你的女兒背叛了我,投靠了太子妃。”蘇九道。

李芯倏然抬頭,惶恐的看著蘇九。

李泰更是大驚失色,“公子什麼意思?”

“李兄,李芯是你的女兒,每日在你眼皮底下,她最近有什麼異常你感覺不到嗎?”蘇九問道。

李泰冷汗直流,低著頭拭額,他的確知道李芯最近不對,但是他真的沒想過,李芯會做對不起蘇九的事。

“好歹咱們也有幾年的交情,酒樓的生意做的這樣好有李兄的大部分功勞,所以李芯對我做的事,我不追究,這一千兩銀子你拿著,帶著李芯離開盛京吧!”蘇九淡聲道。

李泰對著蘇九跪下去,“公子,當年是您收留了小人,救了芯兒的命,小的發過誓,一輩子跟著公子,報答公子大恩!如今小女犯下大錯,小的愧對公子,但是小的不能就這樣走了,否則後半生都抬不起頭來。”

說罷對著李芯喝道,“還不過來給公子跪下!”

李芯渾身一抖,撲通跪在蘇九腳下,淚流滿麵,哭道,“公子,我錯了,再也不敢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蘇九冷笑,“你都想要我命了,我還敢留你嗎?我現在放你走,就趕緊走,別等我改了主意!”

“公子,我真的錯了!”李芯抓著蘇九的衣擺,哭的撕心裂肺,楚楚可憐。

蘇九退後一步,決絕轉過身去。

李泰道,“公子,這一千兩銀子我不要,我也不會離開酒樓,芯兒犯的錯,我來彌補。我在靖州還有一門親戚,明日我就把芯兒送過去,安排好後,我還回來給公子做事!”

“不,爹,女兒不離開你,不離開盛京。”李芯痛聲大哭。

“公子給過你機會,你卻一錯再錯,還如何留在盛京?你放心,爹會好好把你安排托付好的。”李泰心疼的抱著女兒。

兩父女抱在一起哭成一團,紀餘弦眉頭微皺,攬著蘇九的肩膀帶她走了出去。

“李芯如果不殺,就必須送走,不能心軟!”男人低聲道。

蘇九點了點頭,“我知道!”

“李泰到是個可用之人,本來可以幫你,可惜、”

“李芯何時對蕭冽這般情重,我竟然不知!”蘇九歎了一聲。

李芯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不曾想有一日會為情所迷,被玉瓏利用。

紀餘弦看她一眼,沒有繼續再說此事,道,“現在去哪兒?”

“我回家去看母親!”蘇九道,“你也回紀府吧!”

“好,那晚些時候我再去找你!”紀餘弦輕撫她臉頰。

“改日吧!”蘇九垂眸道,“等下我可能去鏢局。”

紀餘弦眸色微暗,最近蘇九似都有意無意的躲著他,離開盛京還好,回到這裏,又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