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蕭冽突然打斷她的話,低低的道,“我相信你!但是以後不要再去見他,好不好?”
蘇九伏在他肩膀上,默了一瞬,緩緩點頭,“好,我答應你,以後再不見他!”
不隻是給蕭冽承諾,也是給自己,她要和紀餘弦保持距離,昨日的事再不可以發生。
蕭冽吻了吻她發頂,低沉道,“阿九,擁有你實在是我之前無法奢望的美好,所以我才這樣害怕失去。”
“嗯!”蘇九點頭,“相信我,我不會離開你的!”
蕭冽無聲輕笑,緊緊抱住她。
“蕭冽、”半晌,蘇九悶聲開口。
“嗯?”
“我餓了!”
蕭冽嗤的一笑,起身為她整理了一下墨發,“吃飯去吧!”
兩人往門外走,一開門,李芯正站在門外,看到兩人眼中閃過一抹慌張,忙道,“小姐,聽到你醒了,奴婢來伺候您洗漱!”
她手裏端著一盆熱水,已經快涼了。
蕭冽眸子微微一眯,突然道,“喬安明日便啟程去武安,路上無人照應,你便跟著喬安一起去吧!”
“啊?”李芯愣住。
蘇九也有些驚訝,“安爺明日就走?”
“是,父皇已經批準了,仍舊由大炮一起帶兵跟著去。泥石流衝垮了一些村莊,需要士兵前去協同當地的官兵救援!”蕭冽道。
蘇九微一點頭,看向李芯,“那麻煩姑娘路上照顧安爺!”
李芯咧嘴勉強笑道,“是,小姐太客氣了,伺候您和安爺是奴婢的本分!”
“那你今日也不用在這院子裏伺候了,去幫安爺收拾打點一下行李,自己也收拾一下!”蘇九道。
“是,奴婢這就去!”李芯放下水盆,“那奴婢告退了!”
等李芯走遠後,蘇九撩了水撲在臉上,抬頭笑道,“她怎麼了?為何要把她支開?”
她知道這丫頭剛才在門外偷聽她和蕭冽說話了,這毛病的確不好,但蕭冽把她支去武安就是因為這個?
蕭冽拿過布巾輕輕替她擦臉,嗓音慵懶低啞,“這丫頭你了解嗎?在身邊伺候的人最好是心腹!”
蘇九挑了挑眉梢,“我認識她也已經兩年了,當初在你府裏偷的那個無骨參便是救的她,很可愛淳樸的一個姑娘。”
每次她去酒樓都看到李芯和夥計一起忙裏忙外,其實她父親是掌櫃,她一個姑娘大可不必做這些苦累的活。也因為這個,蘇九對李芯頗多照顧。
“可愛淳樸?”蕭冽淡笑,“我為何沒看出來?”
蘇九微微踮腳,歪頭看著蕭冽的眼睛,彎起的唇角靈動而狡黠,“殿下眼裏隻有阿九一人,哪裏還能看到別人?”
蕭冽突然笑了出來,輕點她額頭,“原來你知道!”
蘇九黑白分明的眼珠一轉,滿是促狹。
次日喬安和胡大炮啟程趕往武安,李芯去和李泰道別,依依不舍。
李泰到是很高興,覺得讓女兒出去見見世麵也好。
蘇九囑咐喬安照顧好她,畢竟還隻是個十四歲的姑娘,第一次出遠門,會有很多不適。
喬安和大炮走後兩日,禦史台向皇上呈交了謝士筠貪汙受賄,克扣賑災糧款的證據,而在家中還搜出了和城中大戶朱和城往來的銀錢收據。
朱和城再次被牽扯其中,直接被抄家入獄。
昭平帝大怒,命人嚴查。
這一次昭王也有些慌了,他本來想隻把謝士筠在允州的事牽扯出來,治他個罪,削職或者流放外地為官也就算了,沒想到把和朱和城做的勾當也被查了出來。
謝士筠在允州做的那些事畢竟年代久遠,就算犯了案也就是削職,貶為地方官,他自己也不可能將在盛京做的那些在供出來,否則就不僅僅是削職那麼簡單了。
但事情的發展,的確開始在蕭敬的意料之外。
昭王慌忙將戶部尚書於憲找來,商議此事。
幾人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於憲有些惱恨蕭敬做事衝動,不該讓劉聞彈劾謝士筠。
若是不喜歡此人,暗中使個絆子將他調離出京也就是,如今事情越鬧越大,實在是不好收場。
但心中有怨懟,於憲自然也不敢當麵埋怨蕭敬,隻皺眉道,“一不做二不休,如果謝士筠從此張不了口,此事便也了解了!”
蕭敬抬頭看過來,眸子狠厲一眯,“於大人是想、”
於憲暗暗點頭,“老臣這幾日尋機派人進大牢,定為殿下解決了後顧之憂!”
“好,要做的幹脆些,別讓人懷疑!”蕭敬吩咐道。
“殿下放心!”
牢中謝士筠還才垂死掙紮,刑訊了幾次,咬緊牙關不肯承認。
他在等,等著蕭敬來救他。
朱和城被牽扯進來,對他來說反而是好事,這一次蕭敬定然也在著急,所以,一定會想辦法派人來和他談判。
隻要蕭敬派的人來,他就有了談條件的籌碼。
蘇九這幾日很清閑,偶爾還會有閑情逸致茶樓聽書。
蕭冽過來的時候,偶爾提起謝士筠一案的進展,蘇九不急,反正喬安和大炮兩人在武安也要呆一段時間。
然而蕭冽這幾日卻心事重重,父皇到母妃那裏打聽了蘇九的消息,知道蘇九是山匪出身,而且誆騙進入紀府做過少夫人,當時便大怒,甚至責怪母妃沒有提前告訴他。
現在父皇已經根本不讓他提關於蘇九的事,每次他去禦書房,三次中有兩次都能碰到玉瓏郡主。
他心裏明白,父皇在撮合他兩人。
他也做好了準備,和蘇九在一起,必然要費一番周折。
讓他不解的是玉瓏的態度,她那般聰慧的人,自然也清楚昭平帝和雲南王的想法,看上去卻並不拒絕。
他已經向玉瓏明示,自己喜歡的人是蘇九,玉瓏大方的承認她看出來了,然而依舊每日跟著雲南王進宮。
這日上午蘇九吃了早飯剛要出門,下人來報,胡夫人來了。
蘇九愣了一下,才想起來胡夫人指的是南宮碧。
南宮碧一進來,眼圈便紅著,看到蘇九,幾步上前撲進她懷裏,哽聲道,“蘇九!”
“怎麼了?誰欺負我們將軍夫人了?”蘇九笑著打趣。
“蘇九,他走了!”南宮碧微微抽泣道。
“大炮?他去武安賑災,又不是不回來!”蘇九給她抹著淚笑道,“是不是想大炮了?”
南宮碧臉上微紅,看了看左右,羞窘的低聲道,“蘇九、我跟你說個事,你別笑我!”
“不笑,說吧!”
南宮碧咬了咬唇,聲若蚊呐,“蘇九,自從成親後,胡大炮他、他根本不碰我!”
蘇九皺眉,不解的問道,“不碰你?不碰你什麼?”
南宮碧眼中含淚,秋波盈盈,又氣又羞的瞪了蘇九一眼,嗔道,“蘇九!”
蘇九恍然,“你的意思是,你們成親這麼多日了,一直沒睡?”
見蘇九說的露骨,南宮碧越發的窘迫,紅著臉點了點頭。
蘇九嗤笑,“他不睡你,你不會睡了他?”
“那多羞人!”南宮碧冷哼一聲,手指纏著衣服上的流蘇黯然道,“你說,胡大炮他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那你呢?喜歡大炮嗎?”蘇九問道。
南宮碧猶豫了一瞬,緩緩點頭。
“那就成了!”蘇九欣喜道,“放心吧,大炮一定是以為你不喜歡他,被迫嫁給他,才不敢碰你!”
“真的嗎?”南宮碧杏眸閃爍。
“真的!”蘇九胸有成竹的道。
南宮碧麵上飄霞,沉思一瞬,突然抬頭認真的道,“蘇九,我要去找他!”
“去哪找他?”蘇九一怔。
“去武安城!”南宮碧堅定的道,“以前覺得自己當初做了那麼多傻事,還逼的胡大炮遠走北疆,所以不敢承認自己喜歡大炮,現在我想明白了,我現在就去告訴他!”
“武安路途遙遠,你父母和哥哥不會同意的!”蘇九道。
“我偷偷的去,帶著侍衛,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少女解開了心事,笑顏如花。
“好,那路上保重!”
“嗯,今日我就啟程!”南宮碧抬手和蘇九揮別,“我走了!”
蘇九看著少女輕快明朗的身影,不由的唇角彎起,由衷的替胡大炮和南宮碧高興。
進了四月下旬,天氣漸漸炎熱,昭王府中,蘭知繪吃了午飯躺在矮榻上午睡,睡到一半,身上出了汗,幹脆將身上的薄衫也脫了。
蕭敬已經多日沒進她房,蘭知繪心裏惦記著殺蘇九的事,睡的不是很安穩。
她不相信連蕭敬也殺不了蘇九!
蘇九一日不除,她心中便一直不安。
正睡的迷糊時,她突然睜眼,見自己的丫鬟沁香似走了進來,正在關窗戶。
蘭知繪墨發散在身後,身上隻穿著肚兜和單薄的綢褲,一身肌膚似雪,肥臀細腰,經了男女之事後,少了曾經如蘭的淡雅,多了熟女的嫵媚。
“沁香?”蘭知繪目光惺忪,半倚在床上,抬手撫了撫額,“我頭疼的很,你來幫我揉一下!”
“沁香”走過去,抬手先將床帳放了下來。
蘭知繪垂頭揉額,見床帳放下,有些不悅的抬頭,“本夫人不喜歡暗、”
她張著嘴停在那,愣怔的看著麵前的女子,然而已經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