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畢竟是他的生身父母,即便分離了十幾年,也有不可割斷的血緣之親!”
“是!”蘇九笑容暗淡,“他找到父母,也該回滇南了!”
蕭冽腳步一緩,轉身撫了撫少女的臉頰,“我聽雲南王的意思還要在盛京呆一段時間,不會那麼快走的!”
蘇九輕笑點頭。
攬著蘇九的肩膀,兩人並肩往外走。
門口的守衛將門打開,兩人看著正要敲門的錦楓一怔。
錦楓退後一步,下意識的喊道,“少夫人!”
蘇九抬頭看去,見門外紀餘弦欣長的身姿斜斜靠在馬車上,姿勢慵懶,一雙美目落在兩人親密的身影上,嘴角勾出一抹似有似無的冷笑,緩緩垂眸。
“蘇姑娘,我們公子想見見奶娘,能不能讓奶娘跟我們走一趟?”錦楓恭敬的道。
蘇九嗓子有些發幹,盡量忽略前麵那道深紫色的身影,問道,“找奶娘何事?”
“一些私事!”錦楓道。
“好,奶娘就在院子裏,我派人去叫她!”
蘇九道了一聲,轉身吩咐守衛去喊奶娘出來。
侍衛應聲而去,門前四人相對而站,氣氛有些尷尬的安靜。
蕭冽攬著蘇九肩膀的手滑落,緊緊握住她的手,看著她溫聲道,“幸好聽我的穿了披風,手這樣涼!”
“沒事!”蘇九幹笑了一聲。
蕭冽轉眸看向紀餘弦,淡聲道,“阿九她身體剛好,不能在風中久站,我們先告辭,長公子慢等!”
紀餘弦眸光如清涼的泉水在蘇九身上掃過,勾唇笑道,“好,兩位請便!”
蘇九卻道,“沒關係,我沒那麼弱不禁風,等一下吧!”
蕭冽微微皺眉,將她身上的披風又緊了緊,為她擋住風口。
紀餘弦臉色蒼白,風吹起墨發掃過他俊美的臉,帶起暮春的蕭瑟,似乎風寒剛愈的人不是蘇九,而是他。
錦楓退到石階下,目光沉鬱,從沒像像現在這樣覺得空氣緊繃著,他自是心疼自家公子,卻對蘇九也無法怨恨。
奶娘很快出來,看著門外的幾人一怔,問道,“小姐,找奴婢何事?”
蘇九道,“紀、長公子找你有事要問,你便和他去吧!”
“是!”奶娘輕輕點頭。
“勞煩!”錦楓麵色沉淡,抬臂一讓。
紀餘弦站起身,看也不看蘇九和蕭冽兩人,緩步上了馬車,及腰的墨發飄蕩,背影孤傲而妖嬈。
奶娘跟上了馬車,錦楓立刻趕著車離開。
蘇九目光不由自主的追著馬車而去,手上突然一疼,蕭冽淡淡的看著她,“我們也該走了!”
“嗯!”本輕鬆的心情似忽然間不翼而飛,蘇九咬著下唇,快步向著馬車走去。
奶娘坐在馬車裏,一路心中忐忑,看紀餘弦沉淡的臉色又不敢問,隻正襟危坐。
馬車在一處茶樓外停下,進了雅房,奶娘終是忍不住問道,“長公子找奴婢何事?”
紀餘弦盤膝而坐,給奶娘倒了茶,淡聲道,“奶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告訴我真相!”
奶娘一怔,“什麼事?”
“嫁入紀府的蘇小姐,是蘇月秋,還是蘇月玖?”紀餘弦鳳眸清寒,直接問道。
奶娘頓時愣在那。
紀餘弦已經知道了?
奶娘麵色漸漸發白,吞咽了一口,如實道,“是蘇家二小姐,蘇月秋!”
“那真的蘇月玖呢?”紀餘弦聲音漸冷。
“真正的蘇月玖、十二年前已經丟了!”奶娘痛聲道。
“什麼,丟了?”紀餘弦有些驚訝。
“是,十二年前,奴婢帶著小姐出門,小姐丟了,從此再也沒回過蘇家!”
紀餘弦有些意外,眸底涼意更濃,“既然她是蘇月秋,當時找上門來,你為何不說?”
奶娘跪在地上,悲聲道,“奴婢不敢說,蘇家要蘇月秋假扮成我們小姐入京成親,此事欺騙了紀府,欺騙了天下人,若被揭穿,第一個被推上風口吃官司的的人便是我們夫人。”
畢竟蘇月玖是大夫人的女兒,這親事,是大夫人和紀夫人定下的,現在弄了一個假的進京成親,大夫人難辭其咎。
紀餘弦“噌”的站起身,“你們大夫人和蘇文謙串通一氣蒙騙紀府,難道還想推卸責任?”
“長公子明鑒!我夫人也是被蒙蔽了,她並不知道蘇文謙和二夫人的陰謀,她失去了女兒,這十幾年閉門不出,哪還有心思和蘇文謙串通什麼陰謀。就連奴婢一開始也是不知曉的,老爺和二夫人隻說二小姐出門,要奴婢路上伺候,奴婢也是到了半路才知道真相!”奶娘哽聲道。
紀餘弦閉了閉眼睛,心裏湧上莫大的嘲諷,他因為一個假的蘇月玖失去了蘇九。
重要的是,他知道的時候,蘇九已經喜歡上了別人。
老天跟他開了這樣大的一個玩笑!
“長公子,奴婢對不起您,可是大夫人真的是無辜的,奴婢求您千萬不要報官,大夫人失去女兒已經很可憐了,您若報官,她就會坐牢的!”奶娘哀求痛哭。
她知道大夫人是無辜的,可是自己她也一起跟著進京欺騙紀府,官府怎麼會信她的說辭。
“奴婢求您,看在小姐的份上,放過大夫人!”
紀餘弦冷笑,“你們家小姐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為何要看她的麵子?”
奶娘低著頭,心中不斷的掙紮,最終還是沒將懷疑蘇九身份的事說出來。
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蘇九的身份說出來,隻會更加的亂。
紀餘弦轉過身,似不願再聽下去
,隻冷聲道,“錦楓,送奶娘回去!”
“是!”錦楓走過去,“奶娘請吧!”
奶娘對著紀餘弦又磕了一個頭,才拭淚起身往外走。
“蘇家已經進京,奶娘為何還跟著蘇九?”紀餘弦突然開口問道。
奶娘愣怔一瞬,隨即回道,
“奴婢背叛了蘇家,幫著蘇九一起騙了二夫人,不敢再回去!”
“她還好嗎?”紀餘弦問道。
“是,風寒已經好了!”奶娘立刻道。
“嗯,她若有什麼事可以隨時來紀府找我!”
“是!奴婢告退!”
片刻後,錦楓回來,無法置信的道,“蘇家大小姐真的丟了嗎?”
紀餘弦眉頭緊皺,淡聲道,“馬上派人去阜陽,查查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是!”
錦楓快速的應聲而去。
來去阜陽也需要十幾日,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了,如今的蘇小姐,的確是蘇月秋!
紀餘弦回到府裏,於老道,“蘇文謙來了,已經在花廳等了公子一個時辰!”
紀餘弦麵帶寒意,冷聲道,“讓他回去,明日帶著蘇小姐一起來!”
於老忙應聲,“是!”
蘇文謙聽說紀餘弦要他帶著女兒一起來,有些不解的問道,“於老,長公子這是何意?”
“奴才也不知道,蘇老爺便按公子的指示做吧!”
“好,那明日蘇某再來!”蘇文謙起身告辭。
今日是戶部侍郎謝士筠的壽辰,夜裏宴客,特意邀請了朝中同僚和昭王蕭敬。
是夜天氣晴好,春風和煦,月光皎潔。
宴客廳中絲竹長奏,舞姬婀娜,氣氛熱絡,一直到亥時酒宴方散。
眾人酒足飯飽,各自離去,謝士筠唯獨將昭王留下。
“謝大人有事?”昭王已是半醉,眯著眼淡笑問道。
“殿下請和微臣來!”謝士筠意味深長的一笑,帶著昭王向花園後走。
蕭敬挑眉笑了笑,不知道謝士筠搞什麼名堂,踏步跟上去。
兩人一路分花拂柳,沿著園中小徑,漸漸走到一湖邊,石桌上放著酒盞,還有一個紅木盒子。
謝士筠讓了蕭敬坐下,倒了酒後,將紅木盒打開往蕭敬麵前一推,諂媚道,“微臣前幾日得了一枚夜明珠,圓潤貌美,傾國傾城,實在是難得,請殿下笑納!”
蕭敬咧嘴一笑,一顆夜明珠而已,還和女子一樣圓潤貌美、傾國傾城?
他拿起那枚夜明珠,放自手心裏微涼,淡淡柔和的光滿散發出來,的確很漂亮。
正把賞間,突然聽到一陣悅耳的琴聲自湖上瞟過來。
蕭敬抬頭看去,醉眼一怔,隻見湖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條木舟,舟上坐了一女子,正素手彈琴。
清輝月下,湖麵波光閃爍,荷葉連連,女子身形窈窕,墨發堆雲,輕紗遮麵,氣質溫婉如山巔之蓮。
琴聲嫋嫋,繞梁不絕,美人身弱扶柳,幽靜如蘭,不用近看便知的確是一位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
蕭敬看癡了眼,放下那珠子,不由自主的向著湖邊走去。
木船漸漸靠岸,女子微微抬頭,美目一瞟,絕色生媚。
蕭敬霎時失了心魂,抬步上了船。
謝士筠起身,唇角勾了抹笑,蘭知繪跟了他幾個月,再好也不過是個女人,她說她能幫他位極人臣,不如就賭一把。
謝士筠瞥了一眼船上的人,轉身向著來路返回。
憑那女人的本事,他相信,明日她就一進更是昭王府的侍妾。
木船上,蕭敬握住女子的手,目光輕挑,“姑娘的琴技高超,手也好美!”
琴聲停止,女子低頭嬌羞,“讓殿下見笑了!”
蕭敬抬手將她麵上的輕紗揭去,隻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