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便最好了!”蕭敬起身,“那本王就不打擾了,告辭!”
“殿下慢走!”
等蕭敬出去,夏蒼立刻冷聲吩咐道,“把那個叫長歡的人給本王抓來,本王要親自拷問!”
“是!”
“另外,此事不要讓郡主知曉!”
“是!”
是夜,長歡從蘇九那出來仍舊已經快子時了,漆黑的長路上空無一人。
雨依然再下著,淅淅瀝瀝,似要將天下漏了一般。
車輪滾滾,和著雨聲,在寂靜的長街上傳開。
長歡半倚在車廂內,手臂支頭,合眸假寐。
突然外麵似傳來一聲悶哼,長歡倏然睜眼,一腳踹開車門,隻見碩大的網子對著自己兜頭而來。
車夫倒在旁邊,不知死活。
長歡麵色不變,拔地而起,同時袖中匕首滑出,對著頭上的網子劃去。
他似牢籠裏的鳥,脫了束縛,掠空而去。
圍在馬車旁的幾個黑衣人似沒想到長歡會武功,一怔之後,一聲長嘯在雨夜中遠遠傳開。
隨即兩側的房頂上出現數十黑衣人,齊齊向著長歡圍過去。
這些黑衣人武功高強,出手狠辣,長歡身形靈動,手中劍鋒淩厲,光華閃耀,若行雲流水,在數十人圍攻下絲毫不落下風。
一腳將一個黑人踢下房頂去,躲過左側砍過來的長刀,旋身飛轉,腳點刀背,縱身向著遠處掠去。
是什麼人要殺他?
細雨沙沙,掩了刀刃碰撞聲響,長歡將身後的黑衣人甩開,剛要逃脫,麵前突然出現無數弓箭手,凜冽尖銳的長箭齊齊對準了他,蓄勢待發。
“站住!”
身後的黑衣人也已經追上來。
長歡看著黑衣人手中統一的弩箭,看著他們訓練有素的身手,似是已經知道誰要抓他了。
能在盛京有這樣的精良的裝備,和他又有牽扯的,恐怕非他莫屬!
果然,當長歡被綁在暗室的木樁上,看著高大威武的身影出現,旁人叫他“王爺”的時候,長歡唇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
他認真的看了他兩眼,原來他的父親是這樣的!
和他想象中似乎一樣!
高大威武,氣勢肅嚴,帶著一身凜冽之氣。
暗室中隻點著一根燭火,光線昏暗,長歡臉上濺了血跡,頭發散下來,看上去狼狽不堪。
夏蒼走近兩步,冷冷的看著他,麵容威嚴,“你是何人?”
“伏龍幫,長歡!”長歡低著頭,淡聲說道。
“和玉瓏郡主什麼關係?”夏蒼冷聲問道。
“沒有關係!”長歡低聲道。
看著男子無謂的樣子,夏蒼心生惱怒,厲聲道,“本王再問一次,你和郡主什麼關係?為何同郡主相交甚密?”
長歡抬頭,淡淡的看著他,“我說過了,沒有關係!”
夏蒼看著他模糊的麵容一怔,心裏生了幾分異樣,但男子倔強不屑的樣子更是惹怒了他,冷聲道,“給本王打,一直打到他說出來為止!”
“是!”
旁邊幾個侍衛,拿起蘸了鹽水的長鞭,猛然向著長歡身上抽去!
“啪!”
“啪!”
鞭子用力的甩在長歡的身上,幾十鞭下去,他身上衣服撕裂,皮開肉綻,鮮血滲出來,將身上的淡紫色的錦衣漸漸滲透。
長歡臉色蒼白,緊閉著眼睛,因為疼痛,額上冷汗涔涔而下,卻一言不發。
夏蒼在一旁冷眼看著,對少年生了幾分敬佩,被打成這樣竟然一聲不吭,到是個堅韌的性子,不過,他到底在隱瞞什麼?
長歡越是這樣死不承認,夏蒼越覺得他有圖謀!
很快,侍衛過來,稟道,“王爺,他暈過去了!”
夏蒼點了點頭,突然心煩意亂,心底有些焦灼,卻也不知為那般?
“要潑醒了繼續打嗎?”侍衛問道。
夏蒼沉思一瞬,抬頭道,“先不要打了,明日早晨等他醒了再說!”
“是!”
蘇九是次日一早才知道長歡失蹤了。
商行裏侍奉長歡的下人見他一夜未歸,早晨本想來蘇九這裏詢問,走在路上看到停在街上的馬車知道出了事,忙來稟告蘇九。
蘇九臉色一變,“噌”的從床上跳下來,藥也未喝,急急忙忙往外走。
馬車旁車夫還暈著,被叫醒後,忙向蘇九道,夜裏他帶著長歡回商行,突然出現很多黑衣人,暗器打在他身上,他暈過去後,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阿樹和胡大炮都已經知曉,匆忙帶人趕過來,把人全部派出去,全城尋找線索。
蘇九心中慌亂不已,不知道何人要對付長歡,看樣子,似乎來者不善!
阿樹和胡大炮派出去的人回來,道,昨晚有人看到大批的黑衣人出沒,在街上打鬥,隨即帶著一人往東去了。
蘇九眸光冷冽,氣息冰寒,“搜查東城,不管是什麼人帶走了他,我要完全無恙的見到長歡!”
就算是皇親貴胄,隻要傷了長歡,她也絕不放過!
“是!”
胡大炮和阿樹凜然應聲,迅速的派人出去再去探查。
突然一輛馬車急速趕來,還穿著親王錦服的蕭冽下了車,俊顏沉淡,快步而來,一把抓住蘇九的手,“你怎麼樣?”
蘇九站在冷風中,臉色微白,搖頭,“我沒事,長歡失蹤了!”
蕭冽麵色微緩,“我已經知道了,是雲南王抓走了他,我帶你去!”
雲南王?
蘇九猛然睜大了眼。
難道雲南王已經知道了長歡的身世?
來不及思索,兩人上了馬車,迅速的趕往東郊宮苑。
黎明的時候停了雨,隻是依舊陰沉,似乎還有更大的暴風雨欲來。
進了雲南王府,兩人先去見玉瓏郡主,下人去稟告,很快玉瓏走進花廳,問道,“怎麼這麼急?出了什麼事?”
蘇九忙道,“郡主,昨晚雲南王把長歡帶走了,你可知道?”
玉瓏郡主臉色頓時一變,“什麼?”
她不知道!父親抓長歡,定是因為最近她對長歡太關心,走的太近,惹了他懷疑。
“你們在這裏稍等,我馬上去見父親!”玉瓏道了一聲,轉身往外走,腳步急切。
蘇九和蕭冽隻好在花廳裏繼續等待。
見蘇九臉色不好,蕭冽安慰道,“別著急,雲南王不會對長歡怎麼樣,等長歡的身世大白,一切便自然化解了!”
蘇九輕輕點頭,看著蕭冽真誠道,“多謝你!”
蕭冽勾唇一笑,“不用謝我,你隻要不躲著我,我便知足了!”
蘇九垂眸,轉過頭去。
玉瓏惶急的往雲南王書房走去,正看到侍衛首領袁祿要出去。
“袁祿,我父親呢?”玉瓏急聲問道。
袁祿一怔,目光閃爍,“見過郡主,王爺、方才出門了!”
“放肆,你竟敢誆騙本郡主!我父親抓了一個人進府,根本沒有出門,他們在哪裏,趕快告訴我!”玉瓏喝道。
袁祿微微皺眉,“郡主,王爺不讓郡主參與此事!”
聽到這裏,玉瓏更加擔心,焦急道,“糊塗!長歡他是、”
她脫口欲出,急忙又忍了回去,慌聲道,“快點告訴我,父親把他關在哪兒?”
袁祿低頭,躊躇不言。
“快點說啊,否則會誤了大事的!”玉瓏急的快落下淚來。
袁祿何曾見過一向沉穩大氣的郡主這樣惶急的神色,不敢再隱瞞,忙帶著她往暗室走。
暗室中,雲南王用了早飯過來,長歡全身的血跡被吊在半空,依舊在昏迷中。
“把他潑醒了!”夏蒼負手而立,氣勢威嚴。
馬上有士兵拿了一桶冰水潑在長歡身上,長歡痛苦的悶哼一聲,緩緩睜開被血模糊的雙眼,意識漸漸回籠,隻覺全身劇痛。
“本王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是誰,和郡主什麼關係?”夏蒼沉聲問道。
長歡隻冷冷看他一眼,再次閉上眼睛。
“繼續給我打!”
“是!”
侍衛再次拿起長鞭,“啪”的一聲,甩在長歡的傷口上,昨日已受的鞭傷再次裂開,往外湧著鮮血。
長歡緊緊咬著牙關,腦袋因為疼痛而模糊,閃現出來都是蘇九的笑,和撫著他頭頂說話的樣子。
“老大、”
“啪!”
“啪!”
瘮耳的鞭打聲,一下下響徹整個暗室。
夏蒼眉頭緊皺,胸口突然悶痛的難受,忍不住跌坐在木椅上。
“桓兒!”
突然一聲嘶吼傳來,玉瓏闖進暗室,臉色大變,一下子撲在長歡身上,看著他滿身的血,心神劇裂,甚至不知道該抱他哪裏,
“不要打了!”
“都住手!”
玉瓏哭聲大喊,“桓兒,你怎麼樣?”
“玉瓏!”夏蒼起身沉喝一聲。
“父親!”玉瓏轉身撲通跪在夏蒼腳下,淚流滿麵,大聲道,“不要打了,他是桓兒啊!父親,他是我們的桓兒!”
夏蒼踉蹌後退一步,似驚雷在頭上劈開,臉色慘白,顫聲道,“你說什麼?”
“他是桓兒,真的是桓兒!”玉瓏泣聲哭道,回頭吩咐,“快把他放下來!”
幾個侍衛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也知道這其中是誤會了,忙將長歡解下來。
長歡已經疼暈過去,繩索一鬆,整個人向地上倒下去。
侍衛首領袁祿驚怔的看著,不可思議的道,“世子,他、是世子?”
玉瓏伸手抱住長歡,“桓兒,你醒醒!”
“咣”的一聲,暗室的門被人踹開,蘇九飛掠而進,待看到倒在地上的長歡,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慢慢走過去在他身前蹲下,慌張的看著他滿身的血,不知道該碰他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