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懶得和他拌嘴,一把將顧老頭拎進了屋子放在椅子上,急聲道,“快幫我看看,這米有什麼問題?”
“粗魯!”顧老頭拂了拂被蘇九抓皺的衣袖,瞥了一眼那米,不緊不慢的道,“我憑什麼幫你看?紀餘弦留我在府裏是幫人看病的,其他一律不管!”
蘇九眯眼,煞氣淩然,“你到底看不看?”
顧老頭身子向後一仰,戒備的看著蘇九,“你想怎麼樣?敢對本神醫不敬,我讓紀餘弦休了你!”
“在他休我之前,我先打斷你全身的骨頭,看你能不能給自己接好爬著去見他?”
蘇九拳頭握的哢哢作響。
“你敢!”顧老頭瞪著蘇九。
“我是山匪,我怕啥!”蘇九陰森森一笑。
“你、你!”顧老頭眼中一轉,好漢不吃眼前虧,這丫頭實非善類,說不定真敢打他,立刻換了口氣,“看也行,我有什麼好處?”
“好處就是你骨頭不用斷!”
麵對蘇九這樣野蠻的人,顧老頭終於沒了脾氣,氣哼哼的抓了一把米在手裏,隻瞧了一眼,便瞥嘴笑道,“誰吃這米了?”
“這米有什麼問題?”蘇九急忙問道。
顧老頭將米放下,拍了拍手,笑道,“米沒問題,就是讓人摻了些巴豆粉。”
蘇九恍然吸了口氣,眸子一眯,轉身便往外走。
“丫頭,記著你又欠了我一個人情!”顧老頭對著蘇九一陣風似的背影喊道,隨即哼哼道,“早晚我把帳都算在紀餘弦頭上!”
蘇九回了商行,見阿樹和喬安聽到消息都趕來了,正焦急的等著她。
見她回來,幾人都起身迎了上來,“大當家,怎麼樣?”
管事都被長歡支出去,屋子裏隻有他們幾人,蘇九直接將米裏有巴豆粉的事說了一下。
阿樹一掌拍在桌子上,“想算計咱們商行,老子看他是不想活了!”
喬安眉頭緊皺,“會是什麼人?又如何將巴豆粉摻在米裏的?”
說罷轉頭看向長歡,“是不是糧櫃的夥計?”
長歡搖頭,“監守自盜,他們應該沒那麼傻,但一定是商行裏的人幹的!”
白日裏人多不可能下手,最大的可能就是夜裏有人動了手腳,隻有商行裏的人才有機會。
想到可能是自己人坑害商行,眾人都一陣氣恨。
“把這兩日夜裏值守的下人叫進來!”蘇九道。
長歡應了聲,親自去喚人。
每日天黑商行關門後,樓裏都會留三個值守的人,等著所有人離開後巡視一遍,然後將所有門關閉,睡在商行後院裏看夜。
看守的三人進來,對著幾人請了安,垂頭站在一旁等著問話,似是怕蘇九懷疑他們,又見阿樹身高馬大,一臉煞氣,不由膽寒,緊張的瑟瑟發抖。
蘇九在三人身上掃了一眼,淡聲道,“不用害怕,我相信不是你們!”
幾人忙道,“多謝九爺信任,咱們雖然沒讀過什麼書,但是做事一向勤懇,對東家忠心,絕對沒有做對不起商行的事!”
“嗯!”蘇九微一點頭,“我叫你們來,隻是讓你們想想,這兩日夜裏有沒有什麼異常?任何不尋常的事都要說。”
三人互相看了看,皺著眉努力思索,半晌,突然一人道,“小的想起一事,不知道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
“你說!”
蘇九幾人全部看著那夥計。
小夥計忙道,“前日夜裏,大概亥時左右,天已經黑透了,我們三人正想在巡一遍夜就回去睡覺,我走到一樓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人影正往大門那走。我喊了一聲,那人回過頭來,是三樓蘇記綢緞櫃的夥計,說是下午在櫃台下睡著了,現在才醒,正要回家。之前也有夥計晚回去,所以小的就開了門放他出去。”
蘇九聞言一怔,問道,“真的是蘇記的夥計,你看清楚了嗎?”
“是,有一次小的上三樓,那夥計和客人為了一塊緞子吵起來了,還是小的上去給勸解,所以認得!”小夥計忙道。
喬安幾人暗暗點頭,心中了然。
讓三人下去,阿樹一掌拍在桌子上,大步往外走,“老子現在就把蘇家綢緞莊的人打出去,咱們給他生財的路,他們卻斷咱們的路!”
喬安伸臂將阿樹攔住,“此事恐怕沒有那麼簡單,聽聽大當家怎麼說。”
長歡也看向蘇九,“老大,事情有些不對!”
蘇九點頭,蘇家人為什麼要在米裏下巴豆粉?商行名譽受損,客人減少,對他們也沒有半分好處。
他們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
“暫時我們先按兵不動,不要打草驚蛇,貼出告示去,將這兩日賣出去的糧食都收回來,另外給得病的百姓補償,其他的,稍後再說!”蘇九道、
長歡幾人點頭,“是!”
蘇九離開商行的時候,門口還圍著不少人,有人帶頭叫囂商行賣假糧害人,讓百姓不要再進商行。
回到紀府,紀餘弦正要出門,身後跟著上官雲坤。
紀餘弦看到蘇九麵孔頓時變的柔和,“我正要去找你,聽說商行裏出了事?”
蘇九點頭,“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們進府說!”
“好!”紀餘弦淡淡點頭。
上官雲坤抬頭看過來,溫潤一笑,“見過少夫人?”
蘇九微微挑眉,“是你?”
“少夫人還記得我?”雲坤揚了揚眉。
“打過一架,我怎麼會把你忘了?”蘇九笑了一聲,見他跟在紀餘弦身側,不由的暗暗揣測他的身份。
“我還以為是本公子長的俊俏,少夫人一見難忘呢!”上官雲坤澄澈的眸子中帶著調侃的笑意。
紀餘弦微微皺眉,握著蘇九的手腕往府裏走,淡聲道,“別理他!”
蘇九聳了聳肩,跟在紀餘弦身後。
雲坤抿唇一笑,對某人的占有欲表示鄙視。
進了書房,蘇九將商行如今的情況和值守下人夜裏看到的事說了一遍。
紀餘弦將蘇九按在椅子上,倒了茶給她,鳳眸波瀾不驚,瀲灩笑道,“別急,既然有了眉目,很快能抓到狐狸的尾巴!”
蘇九捧著茶道,“我隻是不明白,蘇成為何要這樣做?”
或者這不是蘇成的本意?
還是他手下的夥計私自為之。
紀餘弦招了錦楓來,吩咐道,“去查,蘇家兄弟最近有什麼異常,或者,和誰走的近?”
錦楓領命而去。
上官雲坤坐在椅子上,思忖片刻,淡聲笑道,“昨日讓你出的那兩千兩銀子也許很快就用上了!”
紀餘弦鳳眸流轉,低聲道,“你懷疑、是他?”
“我聽說他們糧鋪可是存了幾倉的糧食等著發黴呢!”上官雲坤眉目淡雅,慢條斯理的道。
紀餘弦眸色深了深,“大概是衝紀府來的!”
上官雲坤唇角勾著一抹冷笑。
蘇九探身過來,問道,“你們說的什麼意思?難道已經知道幕後指使的人?是誰?”
紀餘弦雙臂握著椅子的扶手,俯身下來在蘇九眉心輕輕一吻,笑道,“不管是誰,他都要付出代價!”
蘇九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咕嚕一轉,似是明白了,“難道蘇成是被人利用了?”
少女眉目如畫,吐氣如蘭,紀餘弦半日不見她,此時一親近便覺得有些把持不住,細密的吻落在她眼睛和鼻子上,淺淺道,“夫人聰慧!”
上官雲坤坐在兩人身後,興致昂揚的看著兩人親熱。
蘇九眸子瞥了一眼上官雲坤看好戲的模樣,伸手微微用力將紀餘弦一推。
紀餘弦回首,帶著情動的長眸掃過去,聲音冷漠,“你可以走了!”
上官雲坤懶散一笑,“你們親熱你們的,我看我的,我們互不耽誤,我還能學點經驗!”
蘇九自紀餘弦身下探身看過來,認真笑道,“我也剛學會,要不我教你啊?”
“真的可以?”上官雲坤雙眸一亮。
紀餘弦臉色霎時鐵青,薄唇裏擠出幾個字,“再不走,本公子就讓人拆了春花樓!”
“少夫人說要親自教我!”上官雲坤死到臨頭猶不知。
“滾!”男人妖媚的鳳眸帶了殺氣,氣勢攝人。
上官雲坤身上一寒,起身往外走,邊走邊嘟囔道,“動了情的男人真可怕!”
門吱呀一聲被關上,蘇九看著上官雲坤狼狽的聲音嗤嗤發笑。
周身氣息忽冷,蘇九一抬頭便看到男人邪魅的眸子幽幽的看著她,長指捏著她的下巴,薄唇似笑未笑,“夫人要教他什麼?”
蘇九清澈的眸子轉了轉,“你教我的那些啊!”
“我教了你什麼?”男人朱唇輕抿,勾魂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聲音聽上去卻似咬牙切齒。
蘇九仰頭在他唇上親了一下,“這個!”
紀餘弦眸子一暗,挑著她的下頷重重吻下來,氣息不穩,帶著隱忍的怒氣,“你敢!”
他吻的凶猛,半闔的墨眸中蘊著濃濃的醋氣,伸臂掐著少女的腰身將她抱起來,旋身落座,順勢將她放在腿上,懲罰似的用力吮吻。
“除了為夫,不許你和任何其他男人親近!”男人呼吸微急,聲音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