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低著頭,手指緊緊絞著手中帕子,似要揪碎了一般。
二夫人晏晏笑道,“這是家宴,都隻自己人,不必拘束,都入座吧!”
“是!”謝盈等人應聲,看也不看蘇九一眼,起身各自坐下。
唯有陳玉嬋倒了一杯茶放在蘇九麵前,溫柔笑道,“少夫人請用茶!”
蘇九抬眸對她勾唇一笑。
陳玉嬋羞赧的紅了臉,頓時低下頭去。
“每年這個時候,咱們都要聚在一起辦個家宴,一是賞這滿園梅花,二是彼此熟絡一下感情,都在一個院子裏住著,不要生分了!”二夫人笑了一聲,端起茶盞道,“今年月玖進門,咱們一起以茶代酒,敬月玖一杯!”
陳玉嬋和任芷兒將茶盞端起來,“敬少夫人!”
上官玉撇嘴笑了笑,端茶道,“二夫人,玉兒可是給您麵子!”
“玉兒這話便不對了,月玖是你的表嫂,你應該敬她才是!”二夫人唇角抿著笑,目光閃爍,語氣聽上去完全是慈和的長輩。
上官玉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謝盈則是一言不發。
蘇九也不在意,喝了茶直接將茶盞放在桌子上。
二夫人茶盞放在嘴邊,斜眸在蘇九和謝盈麵上一掃,笑道,“前幾日聽說你二人生了些誤會,今日正好借此機會握手言好,日後一同侍奉餘弦,不分彼此!”
“二夫人,您這話可抬舉妾身了,妾身不過個妾侍,怎麼能和少夫人不分彼此?”謝盈皮笑肉不笑的睨著蘇九,“妾身現在可不敢接近少夫人,隻怕稍不留意說錯了話,又挨一頓打!”
上官玉立刻接口道,“瞧你說的,難道少夫人是野蠻山婦不成,動不動就打人?”
“阜陽遠在千裏之外,和盛京風俗不同,誰知道是怎麼養的女兒?”
兩人一唱一和,一起擠兌蘇九,這個時候二夫人反而不說話了,似沒聽到一般,隻低頭喝茶。
任芷兒坐在謝盈後麵看熱鬧,眼中藏著幸災樂禍。
陳玉嬋則一直低著頭,偶爾抬眼擔憂的看向蘇九。
蘇九握在茶杯上的手緩緩收緊,骨節發白。
奶娘抬手按在蘇九肩膀上,淡聲笑道,“不是說著是家宴,兩位這樣議論我們小姐不太好吧,況且二夫人還在這裏,二位小夫人總要給二夫人麵子。”
謝盈抬頭,陰冷一笑,“在紀府,主子說話,沒有奴才插嘴的份!”
“那二少夫人在我們少夫人麵前是什麼?”奶娘麵容謙卑,溫淡的問了一句。
“你!”謝盈目中沁著寒光,死死的盯著奶娘。
上官玉起身,走到奶娘麵前,趾高氣昂的狠聲道,“在本小姐麵前,你是奴才還是主子?”
奶娘低下頭去,“自然是奴才!”
“那本小姐就打死你這奴才!”上官玉冷喝一聲,抬手向著奶娘的臉掌誑而去。
亭子裏的眾人有人冷眼看著,有人幸災樂禍,有人惶恐吸氣……
上官玉的手臂卻突然停在半空,骨頭似被捏碎了般的劇痛,扭頭看向蘇九,脫口斥道,
“你敢攔我?”
蘇九手掌捏著她的手肘,微一用力,便聽到女子大聲慘叫,“啊,我的手的要斷了!”
“月玖,放了表小姐!”二夫人急忙起身喊道。
奶娘也拉住蘇九的手臂,“小姐,萬萬不可!”
蘇九眸子一眯,用力一推,上官玉頓時被推出去,踉蹌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腕似要斷裂一般的疼痛,屁股也疼,隻是當著人不敢去揉,眼淚滾滾落下來,“流琴,快看看我的手是不是斷了?”
小丫鬟撲身過去,慌聲道,“小姐,小姐,你怎麼樣?”
蘇九冷哼一聲,“斷不了,也就是疼個十天八日的!”說罷冷眸在謝盈身上一掃,淡聲道,“既然知道我會功夫,就不要挑釁,自找苦吃!”
謝盈臉色一白,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水袖下手掌緩緩握緊,目中淬了毒死的看著蘇九。
“好了、好了!”二夫人開口,“都是自家人,何必這樣劍拔弩張的。流琴,快點扶你家小姐起來,給她倒杯熱酒消消火氣!”
“是!”流琴應聲,扶著上官玉起身。
上官玉手肘疼痛難忍,臉色慘白,方才囂張的氣焰卻消了不少,狠毒卻戒備的掃了蘇九一眼,離她遠遠的坐下。
“二夫人說的是,今天本來是賞梅的,咱們都要開開心心的才是!”陳玉嬋柔聲勸解了一句,起身給眾人倒了茶。
涼亭裏安靜下來,隻聽她倒茶的淅瀝聲響,氣氛尷尬。
突然有腳步聲由遠及近走來,一景嵐苑的丫鬟快步上了亭子,躬身道,“二夫人,羽衣坊派人送來了今年第二批冬衣的緞子,請您過去挑選!”
“哦,我知道了!”二夫人淡淡道了一聲,起身笑道,“你們先坐,我去去便來。”
“二夫人慢走!”眾女紛紛起身。
二夫人麵上笑容溫和,剛要轉身,突然目光落在蘇九身後的奶娘身上,笑道,“這一批的緞子裏,有幾匹蜀錦,花式顏色都適合年輕的女子,奶娘不如和我一同去,給月玖挑一匹緞子!”
奶娘謙卑笑道,“多謝二夫人美意,棲鳳苑的綢緞興許明日就送來了,就不叨擾二夫人了!”
“客氣什麼?這緞子應該先送去棲鳳苑才是,都是這些下人不懂事,往常先送我那裏送慣了!走吧,若是沒挑中的明日再挑也不遲!”二夫人語氣客氣。
奶娘若再推拒便有些不知趣了,可是她實在不放心蘇九一個人在這裏。
一旁二夫人和景嵐苑的下人都等著,奶娘隻要點頭應是,低頭在蘇九耳邊細細交代了幾句,才跟著二夫人身後往亭外走。
一路上奶娘不斷回頭,二夫人一走,謝氏等人說不定又要擠兌蘇九,她隻怕蘇九一時忍不住動了手。
直到亭子被花樹遮掩看不到了,奶娘才無聲一歎,出了千梅園。
這邊二夫人一走,謝盈和上官玉對視一眼,目中盡是算計和得意。
謝盈轉頭看向任芷兒,低聲道,“去看看蘭姑娘怎麼還沒來?”
任芷兒立刻低頭,“是,妹妹馬上就去!”
說完起身,出了涼亭,快步往外走。
“少夫人嚐一下這梅花糕,是妾身一早起來做的,嚐嚐可合口味?”陳玉嬋身著柳綠色妝花雲緞裙,身形清瘦,看上去弱不禁風,手裏拿著一塊梅花糕放在蘇九麵前。
“多謝!”蘇九拿起來放在嘴裏一口咬掉了半個,抬眸笑道,“不錯,很好吃!”
“是嗎?”陳玉嬋沉靜的雙目頓時一亮,仿似性子平凡的她終於有一樣東西得到了別人的認可,臉色甚至因為激動有些潮紅,抿唇笑道,“少夫人若是喜歡,妾身以後多做些給少夫人送去!”
“呦!平時看玉蟬妹妹不言不語的,這巴結起人來也挺會說的嘛!隻是可別奉承錯了人,學了那些粗魯的樣子,小心被趕出紀府去!”謝盈坐在對麵,挑眉過來,不陰不陽的道。
陳玉嬋頓時窘迫的地下頭去,臉色通紅,小心的抬眼看了看蘇九,搖頭輕聲道,“我沒有、”
蘇九將手裏的半個梅花糕塞進嘴裏,咧嘴笑道,“好吃就是好吃,有什麼怕的!”
“是!”陳玉嬋展顏一笑,輕輕點頭。
“表小姐,有句話果然說的好,魚找魚,蝦配蝦,這小門小戶養出來的女兒坐在一起才有話說。”謝盈目露嘲諷,手臂支著桌子,另一隻手拿著絹帕掩唇輕笑。
“砰!”一聲巨響,蘇九一掌拍在桌子上,整張的石桌竟然顫了顫,上麵的碟子一頓叮當亂響。
蘇九冷眸掃過來,滿臉的煞氣和狠辣,“怎麼著,還想讓小爺動手是不是?特麼的誰再敢廢話,小爺一掌打歪了她的嘴!”
謝盈搭在桌子上的手臂顫了顫,和剛要張口附和她的上官玉呆愣愣的嚇了一跳,驚悚的看著蘇九。
謝盈有了前兩次的教訓,相信蘇九說的出一定做的到,臉上似真的挨了一巴掌似的一陣陣抽痛,不由的起身後退一步。
見兩人閉了嘴,蘇九回頭對著同樣嚇了一跳的陳玉嬋抿唇一樂,撫了撫她肩膀,“別怕,我一般不打女人,除非實在太呱噪了!”
陳玉嬋愣愣點頭,“哦!”
上官玉和謝盈退到亭子邊上,轉過頭去,臉色虛白,踮腳向著園門張望,盼著蘭知繪快點來,她們偏不信,她蘇月玖敢打蘭知繪。
這邊任芷兒出了千梅園,一直往主院而去,等了片刻,才見紀餘弦和蘭知繪並肩走出來。
兩人均是一身白裘,麵容俊美,氣質無雙,站在一起若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任芷兒不由的眼紅了紅,咬牙將胸口的酸澀咽下去,才端著柔媚的笑往前,款款福身,“妾身見過公子,蘭姑娘!”
蘭知繪淺笑頷首,“三少夫人!”
“今日二夫人在梅園中辦了家宴,邀請姑娘一同赴宴,還請姑娘賞臉!”任芷兒溫和道。
蘭知繪垂眸思忖一瞬,端莊笑道,“既是家宴,我一個外人又怎麼敢打擾,勞煩三少夫人代我向二夫人問安便是了!”
“蘭姑娘見外了,二夫人點名要妾身來請蘭姑娘的,表小姐也在,還望姑娘不要推辭!”
“這、”蘭知繪為難的看向紀餘弦。
“有誰在梅園裏?”紀餘弦問道。
“有二少夫人、四少夫人,表小姐,二夫人,對了,還有少夫人也在!”任芷兒媚眼殷殷的看著紀餘弦。
紀餘弦卻已經轉開眸子,薄唇緩緩拉開一個惑人的淺笑,抬手握住蘭知繪的手腕,“既然如此,知繪便過去坐坐吧,我陪你一起去!”
蘭知繪仰頭對著男人璀然一笑,輕輕點頭,“好!”
任芷兒看著兩人相握的手,隻覺眼睛似被陽光一刺,麵上卻依舊掛著柔笑,躬身讓在一側,等兩人過去,才款步跟在紀餘弦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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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開始就不分章了哈,但字數不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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