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房不大,但是每一處都可以看出布置這裏的人十分用心。
尤其是那三個小熊玩偶。
我蹲在地上,將那三隻小熊拿起來全部翻看了一遍,忍不住哭了。
擦了擦眼淚,把小熊玩偶放好,我忽然瞥見房間的桌子上放著一個盒子。
看到那盒子的一瞬間,我不由心神狠狠一顫……
那個盒子是……
我有點手腳不聽使喚地走到了桌子邊,然後拿起了那個木盒子,那木盒子上麵的紋路我一點一點摸過去,都覺得無比熟悉。
這是我三年前拿來的盒子。
我記得我當初把這個盒子遞給陸嘉澤,陸嘉澤當著我的麵一巴掌拍掉了這個盒子……
所以,他在我離開之後,自己悄悄將盒子撿了回來嗎?
我當初告訴陸嘉澤,這盒子裏裝著的是我打掉的孩子,但其實我隻是隨便找了點東西放進去而已。
將盒子放回桌子上,我冷笑了一聲。
陸嘉澤弄這個兒童房,還把當年扔掉的骨灰盒子撿回來,是為了懺悔嗎?
可是……有些東西失去了之後再懺悔,還有什麼意思?
“虛偽做作!”
窗外狂風帶走,雨水像是被人潑到了窗戶上,看著怪嚇人的。
我下樓窩在沙發上等陸嘉澤,不過我看了一眼外麵的天氣,不知道這麼惡劣的天氣,陸嘉澤會不會來。
如果他頂著這樣惡劣的天氣來了,那麼我如果說要和他合作的話,還有有成功的可能的。
但是如果他沒來,那……
我懶得再想下去,別墅這邊也沒有網,我從電視櫃裏翻出了一些碟片來,都是些老舊的電影,便幹脆放上了,然後重新回到了沙發上。
信號不是特別好,但是我還是收到了陸嘉澤的消息。
他已經看到了我給他發的東西,而且隻回了我兩個字。
“等我”
“等你,我要等多久呢?”
我望著窗外,海水離這裏其實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但是看著那分鍾洶湧的海浪,我有種下一秒這棟別墅就會被淹沒的錯覺。
等陸嘉澤等了很久,可是一直等到了天色昏暗,時針走到了八點半,陸嘉澤也沒來。
我已經看完了好幾部電影,還睡了好一會兒。
我走到門邊開了門,外麵還在下雨,沒有先前那麼大了,但仍舊淅淅瀝瀝地,院子裏的花花草草全部被吹得亂七八糟,一片狼藉。
我覺得陸嘉澤多半是不會來了,這個天氣也打不到車離開,看來要在這裏呆一個晚上。
我去廚房看了看,我以為這邊沒有人住應該空空蕩蕩的,沒想到冰箱裏居然有不少食物在,
我簡單拿了幾樣煮了一碗麵,才吃了兩口,忽然聽到客廳傳來“嘭”一聲巨響,像是有什麼東西被風吹著砸到了門上。
我咳嗽了一聲,被麵條嗆到了。
我想了想,抽過一旁的一把菜刀藏在身後,然後慢慢走了出去。
這麼差的天氣,不會這麼倒黴遇上賊吧?
結果我才繞到門口,便看到一個渾身上下都濕透的男人正在關門。
地上一灘水,我放在客廳茶幾上的碟片都被吹風了,我的刀已經拿了出來,那人一轉頭,我卻愣住了。
“你還真來了,我以為你放我鴿子呢!”
我扯了扯嘴角,收回自己的刀,藏住心中的驚訝震驚,笑著看向陸嘉澤。
陸嘉澤渾身都濕透了,他脫掉了鞋子也沒穿拖鞋,光著腳邊走了過來,然後一把從我手裏奪過了菜刀放到廚房。
“你以為進來的是盜賊嗎?如果是的話,你應該藏起來,你覺得靠一把菜刀你就能贏?”
陸嘉澤這一落湯雞,進門之後居然就是教訓我,我心上不爽快,站在門邊,斜依靠在門框上笑道:“是啊,我當然打不贏。那等你明天來的時候,就可以給我收拾了,順便還可以放聲大笑。”
“我這麼一個讓你討厭的人死了,你一定很開心。”
陸嘉澤回頭看著我,漆黑的眸子森冷陰沉,帶著一種冰冷的水汽,讓我不由有些底氣不足,不敢直視他。
“安渡,別拿死在嘴邊開玩笑。”
我眯了眯眼,沒想到陸嘉澤居然忌諱這個,是因為他親眼看到他母親去世的緣故嗎?
我擺了擺手,走進廚房去拿我的麵。
“開個玩笑而已,你當真什麼?不過陸嘉澤,你知道嗎,其實我也差點為你死過呢……你記得三年前我去碧水灣找你那天嗎?我差點死掉呢!”
我端著碗走過陸嘉澤身邊,如願看到他眼眸中,滿是震驚。
我把麵放到餐桌上,然後慢吞吞地開始吃東西,結果才吃了兩口,陸嘉澤忽然過來,一把將我從椅子上拽了起來,惡狠狠地瞪著我,問:“你的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