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他們離去背影的花娘,靠在門框上,“或許,他再也不會來了。”
“什麼情況?花娘,他真的沒有欺負你嗎?剛才我們可是聽到了他怒嚎的聲音啊。”喬舒追問,尋求心安。
“沒有,我說沒有就沒有了呀。真是的,你煩不煩啊啊。”
“關心你啊,哎,你這妮子怎麼這樣子沒心沒肺?”
大步逃離了萬春樓後,江祁整個人就變了樣子,他露出少有的嚴肅神情,慢步在返回皇宮的小路上。
“少爺,那個女人說了什麼嗎?”
說了,我以前沒有注意過的東西。江祁腦中開始將有關那場大火前後事情,回顧一邊了,沉默了半響後,他對範傑吩咐,“我們有必要再將萱鳳宮走水一事,重新調查一番。即便是過去了兩年……。”
又查?範傑眉頭忽而一鎖,很快又舒展開來,對著江祁點點頭,不敢有任何抱怨。
夏元明一年冬,萱鳳宮突發大火,皇後林十五被困其中,無法逃脫。而當日,江祁正在邊防驛站秘密會見鄰國使臣,無暇顧及。事後,他才聽聞如此噩耗,匆忙趕回宮中,可惜一切都已經晚了。
曾經滿載著他和林十五美好記憶的萱鳳宮,已經被燒成廢墟,在這廢墟前,躺著一個用白布覆蓋,燒的焦黑的屍體。據說那是林十五的屍骨,可處於悲憤之中的江祁無論如何,都沒法相信眼前的事實,更別說那個焦黑的屍體就是林十五了。
回到眼前,現在,此刻,此時。
答應了蘇老板要求的春媽媽,帶著小丫鬟,如常一般來到花娘房中,小蓉見了,連忙退到一邊,還不忘提醒閉目養神的花娘,“花娘,春媽媽來了。”
“啊?”花娘迷糊拿下覆蓋在眼睛上的花瓣泥餅,睜開一條縫,隱約看到了春媽媽,“哦,什麼事情?我今晚不是休息嗎?”
春媽媽仍舊保持慈祥的笑意,接過小蓉遞過來的濕手帕,親自給花娘抹去了臉上,眼睛上的殘留的花瓣泥,“休息了好,休息了好啊。”
嗯?話裏有話?花娘直覺春媽媽又要搞事情了。她抵觸的推開春媽媽,盯著她說,“是不是又擅自給我接什麼員外的活兒?”
“哎?不是什麼員外,是蘇老板。”春媽媽也不刻意藏著了,直接挑明了說。
“春媽媽,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不接外出獻舞的活兒!給我退了!”花娘語氣堅決,不容得一絲反駁。
錢都收了,怎麼退?春媽媽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微笑勸說,“就這一次,這一次啊。花娘啊,媽媽我可是收了錢啊。再說了,蘇老板是城中商會的大戶,掌握一方經濟實力和人脈呢。不可得罪啊。”
花娘極其不屑,白了春媽媽一眼兒,直徑走到內屋的櫃子前,拿出她自己的小金庫,咣當擺在桌麵上,硬氣拒絕,“這些夠不夠?讓你退了蘇老板的邀請!我才不管他是誰。”
春媽媽是個錢奴,可也惹不起蘇老板背後的權貴之力啊。她斜視桌麵上的一盒子的白花花銀子,吞咽口水,左手不自主滑到盒子周邊,笑嗬嗬,“哎,別說這種任性的話。人家宮裏可是有關係的啊,我們惹不起啊。啊,花娘!”
宮裏?能有多大關係?花娘心裏咯噔一下,背對春媽媽,陷入了片刻的沉思。春媽媽借此,又說,“就去給蘇老板賀壽宴上,跳個助興的舞蹈就好。不會讓你為難,花娘。”
這話,我能信?花娘早就習慣了春媽媽各種謊言的遊說,她似乎有自己的打算,對小蓉吩咐,“準備沐浴更衣,去給蘇老板賀壽。”
“是,花娘。”小蓉略顯擔憂,她走上前接下丫鬟手中的新衣裳,轉到內屋準備。
春媽媽以為是自己遊說成功,又或者是花娘開竅了,甚是高興,“哎喲,我的小祖宗,媽媽我真是愛死你了啊。好好準備,好好表現,能讓蘇老板看上,點名的可是無上光榮啊。”
花娘笑著意味深長,應付著春媽媽的激動。等到春媽媽一行人走後,小蓉甩甩手上的水漬,站在她身邊關心,“花娘,我看春媽媽一定沒安好心,還是別去了吧。”
“我看看她到底能耍什麼花招兒,這個老女人看似精明,其實頭腦簡單著呢。”
“是嗎?我怎麼沒看出來。”小蓉嘟嘴嘀咕。
花娘看著她那可愛的模樣,不由得敲了敲她腦門,“熱水準備好了嗎?”
“哎喲,不是在準備著嗎?啊,喬爺來了。”小蓉吃痛,揉揉腦門大叫一聲,就一溜煙兒跑進去了。
喬舒大老遠就看到小蓉跟個老鼠似的跑進去了,還以為自己嚇到她了呢。
“怎麼了?我有那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