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王請蕭音到他所轄的湖中遊覽。蕭音上次曾應王泊菡之邀來過這裏,不幸被臨安王的人拉下水,險些淹死。今天方才知道,這胡叫望音湖。
一個東南角,叫望月,一個西北角,叫望音。
蕭音暗吸一口氣,這兄弟兩倒是很有趣。
臨安王炯炯有神的眸子看著一言不發的蕭音,“蕭小姐!這個湖多年沒什麼人打理,近來我覺得,需要這麼個清涼的地方,就差人修整了一下,給它取了個名字,望音湖。”
蕭音看臨安王的目光,知道這“音”字,必然也是蕭音之音吧?這皇子,倒是很會討好人,隻可惜,她這生就是為複仇而來,除此之外,沒有什麼能打動她的。
她一雙寒眸看著臨安王俊秀的臉,“我以為,應該叫溺音湖吧?”
臨安王語塞。他聽信了王泊菡的一番理論,要將蕭音置於死地,後來又後悔了。還好,她沒被淹死,不然憑他一個人的智慧想將太子拉下馬,怕是難於登天。可是,畢竟,此事他做得不夠光彩。
臨安王沉默片刻,誠懇地說,“蕭小姐,本王有愧於你。這個湖隻要蕭小姐喜歡,送給蕭小姐都可以,隻希望你我今後能夠共進退。”
用一片湖來換取一個錦繡前程,這算盤打得有多響暫且不論。但是,臨安王能夠禮賢下士,這點比蕭皇後和太子強得不止百倍。然而,蕭音知道受之於人,也便意味著受製於人。
她黑色的眸子,讓臨安王看不到底,語氣卻是極其的冰冷,“多謝臨安王美意!我不敢奪人所愛,就叫望音湖吧!”
臨安王哈哈一笑,不再提這話題。同蕭音認識不久,雖然她是一介女流,但說一不二的氣勢足以讓他堂堂七尺男兒心生敬畏。
“蕭小姐,接下來準備怎麼樣?”
蕭音看湖上有隻飛鳥嗖一下鑽入水麵,又飛快地鑽出來,嘴裏叨著什麼東西。臨安王目光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那是捕魚呢!”
蕭音若有所思,“禁足三個月,臨安王該抓緊布局。但布局之前,煩請告知,不要打亂我的計劃。”
臨安王早領教了蕭音的心思縝密,十分信任她的手段,自然不敢不應。
王泊菡看崔紹遠捂著胸口的一片血紅,十分內疚,這傷由她而起,又因她的一拳而複發,這些天拖拖拉拉好不容易長痂了,現在傷口又出血。她不安地看一眼崔紹遠,“抱歉崔公子!我不知道是你。”
崔紹遠皺著眉頭咿咿呀呀喊疼,他越喊疼,王泊菡越內疚,站在那裏,不知安慰,又不知如何是好。
正躊躇著,崔紹遠的書童來喜端著一壺茶進來,見崔紹遠捂著一片血紅的胸口,驚得跳上前去,查看了半天傷口,“公子,怎麼辦?讓老夫人知道,又不知道有多心疼!”
崔紹遠被他一句話點醒了,“對!快點幫我換件衣服,不能讓老夫人知道!還有,你一會兒出去弄點上好的點心拿到這裏來,我要和王小姐賞月!”
來喜連忙把崔紹遠扶著崔紹遠,崔紹遠皺著眉頭,一臉痛不能忍的樣子,連聲音也有幾分虛弱不堪,“王小姐請稍等!”他指指旁邊的椅子,“來喜!先給王小姐倒茶!”
王泊菡感覺有些蒙,從被崔紹遠莫名其妙地從門後撞了開始,她就任由他牽著鼻子走。崔紹遠由來喜扶著回屋更衣,她慢慢坐在正堂的椅子上,端起茶,茶水太燙,她有些煩躁地放下茶杯,腦子像一部突然停止跑動的馬車,又晃晃悠悠開始運行了,她這才意識到,剛剛被撞分明就是崔紹遠故意的!
王泊菡噌一下站起來,正欲走,又一想,自己悄聲無息地走了,顯得心裏有鬼!其實,有鬼的是崔紹遠才是!
虧她一直為自己傷了他內疚不已!其實,根本沒必要!
她又坐下,恰好崔紹遠由來喜扶著出來,來喜懷裏抱著崔紹遠換下的衣服,跑出去,屋裏隻剩下了兩個人。
王泊菡道,“崔公子既然沒事,我告辭了!”
崔紹遠狹長的眸子帶著笑意上前,王泊菡意識到此人危險,她毫不猶豫地轉身向屋外大步走去。
崔紹遠跨出兩步,一把將她扯回懷裏。王泊菡怒目而視,“你想幹什麼?”崔紹遠笑,“王小姐剛剛說,你不知道撞過來的人是我。那麼,知道是我,你就不會出手吧?”
王泊函既羞且怒,伸出拳頭欲打過去,崔紹遠依舊看著她,並沒有想躲閃的意思。王泊菡想起上次,他輕薄自己,她拿劍刺,他都沒躲一下,何況這次。
她憤怒的拳頭頓時沒了力氣,她無奈地說,“崔公子,請你自重。”
崔紹遠隻是把她拉在懷裏,卻沒敢進再動一下,咧嘴笑道,“在我心裏,王小姐最重。”
王泊菡從沒聽到過這種讓人耳紅心跳的話,她推推崔紹遠,“放開!你胸口不是有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