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臣相大吃一驚,“音兒?”蕭音向父親施禮,“音兒見過父親!”崔臣相心裏無味雜陳,說不清是喜地悲,目光轉向鄧大人。
蕭音扭頭對身後的賈梅道,“去向母親報個平安。”
鄧大人昨天聽到下人稟報,說蕭音在臨安王的湖上溺水死了。他之前,跟這蕭音間接地交過幾次手,深深地感受到了她對太子的敵意,自然對她有幾分忌憚,聽到蕭音出事,他雖十分高興,猶不敢輕信,再三派人打聽,得到消息說,臨安王和崔臣相親自在湖邊上,監督下人施救,隻發現幸存的賈蘭,沒看到蕭音,怕是被水草纏住,沉到湖底裏去了。
他這才興衝衝地跑到崔府來,以為趁其不備,在崔府中找到他想要的東西,將崔臣相拉下水。不想,她竟然神奇般地出現了!
鄧大人猛地退回幾步,“你,你是人是鬼?”
蕭音看了一眼那塊石頭,挑眉反問,“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鄧大人是怕了嗎?”
鄧大人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整理整理表情,“哼!本尚書奉旨辦案,有何可怕的?”他掃了一眼手下,又衝崔臣相抱拳笑道,“崔臣相,多有打擾,恕罪,恕罪!鄧某告辭!”
蕭音扭過頭,掃了一眼身後的賈蘭,賈蘭報以會意的眼神。
崔臣相恨不得他早點走,連忙道,“恕不遠送!”
崔臣相看著鄧大人走遠,目光陰陰地落在安然無恙的蕭音身上,“你怎麼回事?”蕭音低頭,一臉恭順的樣子,“父親,不曉得誰要害崔家。女兒同王小姐去釣魚,被人拽入水裏,幸喜大難不死。”
幸喜,大難不死。
崔臣相冷笑一聲,不曉得是喜是悲呢。
崔府上下都知道蕭音死裏逃生,崔夫人高興的嗬嗬直笑,又請了個戲班子來崔裏唱戲。蕭音陪著崔夫人聽了幾出,借口有些累了,起身出來。她四周無人,便到假山後麵,差賈梅去叫江步雲過來。
江步雲見蕭音正立在假山後麵等他,不遠處賈蘭在四下望風。他心知不妙,連忙下拜,“拜見小姐!”蕭音噌一下扭過頭,“你可知錯?”
江步雲低下頭,“知錯。小人不該擅自收留翠柳,但是,事關緊急,小人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蕭音緩緩的轉著他走了一圈,“你不在收留翠柳,而擅自主張。你在行動之前,為什麼不提前向我彙報?”
江步雲喃喃道,“事關緊急……”
“事關緊急,不是意味著你就可以拉崔家下水!如果此次被鄧大人從井水撈出他想要的東西,那麼崔府就好被動了!崔府被動,我們拿什麼來對付蕭皇後!”
江步雲悶頭想了想,終於大著膽子道,“既然黑曜石的秘密已經破了,我們為什麼不能直接見聖上,揭露蕭家當年的罪行?”
蕭音遲疑地看著江步雲。他忠誠可靠,但做事缺乏前瞻性,找到了她,以後看到了雄安複國的希望,奮勇向前。他知道了黑曜石的秘密已經解開,那就意味著畫眉已在關鍵問題上背叛了她。
她目光清冷,帶著幾分凶狠,“黑曜石的秘密,我自有打算。你不必操心,但是,若下次還敢擅自作主,我定取了你的性命。”說完,她定定地看著他。
江步雲看她的目光裏閃著陣陣寒意,心裏一顫,“小人記下了。隻是,扔在井裏衣服——,”蕭音打斷他,“我已經派人取出來燒了!記住,不要再給我打麻煩,不要再讓我收拾殘局!”
江步雲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她如何能算到鄧大人會來搜查井裏的東西,但從結果來看,不得不對她心服口服。當下,他小聲道,“小人以後不敢了!”
穀承赫應崔紹遠的邀請一起到望月樓吃飯,才知道她昨晚驚心動魄的死裏逃生,頓時十分的愧疚,“音兒,都怪我!昨天有事兒,沒能來看你,不想你就出事了!”
蕭音對他隻字不提那兩個身著異族人的身份一事耿耿於懷,喝了一口茶,“穀公子不必自責,我自能逢凶化吉!”
崔紹遠聽這話,有些驚訝,這兩人鬧別扭了?他俊目掃了一眼蕭音,她一臉清冷,穀承赫恰好相反,眼裏滿滿都是疼愛。
蕭音舉杯向崔紹成道,“此次能夠脫險,幸有四哥提醒!在此謝過四哥!音兒敬四哥一杯!”她端起酒杯,衝崔紹成一舉。
崔紹成耷拉著眼睛,沒抬頭,陰白的臉看不出任何表情,“不必了!我該謝你,沒給崔家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