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睃了一眼跪在下麵的兩位皇子,心有不悅。這兩個兒子真是不爭氣!在堂堂朝庭之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爭奪崔臣相的養女!這還成何體統!真有失皇家顏麵!
可是,當著大臣們的麵,他又不好嚴加責怪。當下,他捂著膝蓋,“朕膝蓋疼痛!退朝!”他起身,旁邊的已有貼身太監攙扶著皇帝走了。
臨安王緩緩地站起來,看了一眼旁邊的靜南王,目光有一些怨恨。若不是他從中作梗,父皇今日高興,也許會準了他的請求。
靜南王,在他的印象裏,一直都是這個安靜少語的弟弟,沒什麼追求。不想,在這件事上,他竟然這麼急切,難道,他喜歡蕭音?
靜南王知道臨安王不滿,他低下頭,佯裝沒看見。臨安王冷哼一聲,走了。
次日,蕭音感覺頭悶得慌,一直呆在屋裏,就連早飯都由畫眉差廚子做好,拿到屋裏吃了。崔夫人得知,以為她病了,帶著太醫過來,號過脈之後,太醫開了副調養的方子,便走了。
崔夫人差人抓好藥,又讓畫眉熬好,看著蕭音喝了,這才放下心來。正這時,下人來報,“靜南王求見!”
崔夫人起身去往正堂,蕭音借口染有小恙,沒有出去。不想,不到半個時辰,那靜南王竟然帶著崔紹念、崔紹遠來了!蕭音不得不出門相迎,卻見靜南王一臉的關切,“音兒,聽說你病了,我特意來看看,好生吃藥,別輕易到外麵走動!”
蕭音點點頭,“多謝靜南王掛念!”
靜南王聽她這話透著幾分冷淡,畢竟,他來這崔府,其實就是衝著她來的。他掛念她,以她的絕頂聰明,應該知道才對,他溫柔地一笑,“我自然掛念音兒,”他見蕭音臉色蒼白,心有忍,“音兒要是不舒服,躺著說話。”
蕭音倒抽一口涼氣,心裏很鎮驚靜南王說出這話,麵上卻是淡淡地,“不礙事。靜南王但說無妨。”
靜南王回頭看了一眼崔紹念與崔紹安,示意回避。崔紹念拔腿而走,崔紹遠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蕭音。蕭音道,“三哥你留下吧!我沒什麼瞞著三哥的!何況,靜南王與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多有不便!”
崔紹遠心裏一百個不服氣,你不止一次和那穀承赫共處一事,也沒見有多不便呐!他去依舊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靜南王沉吟道,“音兒今日與呂大人遇見,是有意的吧?而且,音兒最近給臨安王出了不少主意吧?”
蕭音素來明亮的眸子依舊閃著往常的神采,目光中帶著幾分冷酷,語氣也有些冷淡,“靜南王有話不妨直說。”
看來,靜南王也不是淡泊名利。在權力的邊緣,他不過做了那個靜靜的觀望者。待到機會成熟,他未必不會參與到這種爭奪中去,這種人的耐心真的很可怕。
靜南王俊美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我隻是關心意音兒你。因為,今天臨安王請求皇上為你和他賜婚。”
這個,蕭音倒是沒有預料到。可是,臨安王的大膽冒進倒是可見一斑。
然而,還有更冒進的。靜南王看著蕭音一臉的平淡如水,猜不透她對臨安王請求皇上賜婚一事有何想法,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告訴了她,“丁大栓昨天在邢部大牢被人毒死了!”
不用腦子想,蕭音馬上就知道,這事八成是臨安王幹的,想要嫁禍於太子。她料到他嫁禍不成,這件事,以丁大栓的死而結束,不會再有下文了。
況且,由穀承赫到徐某的死,到牽出丁大栓,本來就是一個無賴的偶然暴病身亡,被栽到太子頭上,她原本就沒指往這事能把太子怎麼樣,隻不過,臨安王抓住機會不肯鬆手,一心想弄出點什麼,她借機算計他一把也不錯。
蕭音一臉釋然的表情,讓靜南王有些迷茫,“還有,徐家那天擊鼓鳴冤的人,都被一夥不明身份的人殺了!”
蕭音背後一陣發涼,那是二三十個人呐!二三十條人命,就在一夜之間被人殺了?這個臨安王未免太過心狠手辣了吧?他們不過是些無辜的百姓而已!與他無冤無仇,又不會阻擋他爭權奪力,他怎麼下得了手!或者,僅僅是為滅口,或者栽贓太子,就要大開殺戒嗎?他這所作所為,與當年的蕭皇後又有何區別?
鄧大人不敢隱瞞,將丁大栓在大牢中被殺與徐家鳴冤的人被殺一事向皇上稟報,皇上一怒之下,責令太子在府中思過,三月之內不得出府。此事,就算徹度了結。
蕭音倚著窗戶前,看著那白色的槐花正開得滿樹枝都是,花挨挨擠擠,熱鬧得很。正這時,有一陣簫聲由遠而近,蕭音不由抬眸向那聲音望過去,果然穀承赫襲煙色長袍,腰間配一杯長劍,淡藍色腰帶將他的高大挺拔勾勒得更富有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