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為了騙取更多的回複,千璽就會俱實彙報一下傷勢,譬如:
“阿姊,我今天摔了。”
便能感受到虞月的秒回,外加萬分嘮叨的幾句叮囑,甚至於跨洋視頻。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座封閉的大貨車,在她麵前叮叮咣咣,不停聲勢浩大的躁動著,開足馬力吸引著她的注意,卻又始終不敢打開那扇,封閉貨車的大門,隻因為那卡車裏滿滿當當,都是一個少年碰到就會洋溢出愛人謳歌的青澀愛意。
虞月比誰都清楚,那塊傷疤是那次三周年他彩排的時候,從失控的舞台摔下去時磕的。
那道是參加綜藝的時候,跑在道具廠裏躲避獵人,被瓷磚劃到的。
還有那肩膀一處,是在拍電視劇時真的被一把真劍開了血口子。
新傷舊痕居然都能在腦中曆曆而數,所說的溫柔安慰的話,還句句在目。
仿佛那眼前的少年還沒有變,依舊是那年下虞,坐在床榻上,忍痛讓不知輕重的她搽藥的倔強男孩。
他瑰紅的鳳目奄奄,滿是失落無措,剔透的水汽攢了一眶,卻始終強忍著,一如當初止於唇齒的隱隱吸痛。
像是受到同群遺棄的牙牙幼獸。
無力嗚咽。
她曾像其他人以為的那樣,以為什麼都變了,沒有了時之昀,也就沒有了京都呼風喚雨的生活,從此高高在上的雲端生活一下子墜落在穀底,受盡冷眼感受人性的炎涼。
可如今才發現是錯了,縱然失去了雲巔之上的生活,卻緩緩回首這幾年竟然已經,活在了他的心上。
可那句虞小姐,冒昧,到底也還是證明了,連那心上一點燭火怕也是被自己一盆子冰水澆熄了。
“千...”隻有她顫抖的手,才知道那種在他身後欲言又止,伸出又隻能蜷起的距離感。
到底從此山水相逢,你我就隻會是路人。
“虞小姐,既然如此,我想要問一下,你和我父親簽訂的借款,打算什麼時候才還清?”
有些時候,有些人對你說話最是溫柔不禁,卻也能在翻臉之時轉瞬無情。
“我..我一定會還清的。”
“一年是還,十年是還,二十年也是還,一生...”他挑起的鳳目,漫不經心的瞥落在她矮於自己的發頂。
仙鶴淩空的雙眸,是掠過的寒星,是最紅也是最毒。
他單薄的唇,擠著那對曾經最是給她溫暖的梨渦涼涼而幹澀的說道:“一生也是還。”
“我...”幾句下來就已經讓虞月堵的滿口。
“那不如這樣,你可以就現在開始慢慢還起來。”
“因為虞小姐,你知道,雖然我父親是個商人,我是個明星,外人看起來像是賺錢容易,其實也是有自己的辛苦在的。”
“我總不能因為和虞小姐因為有些過往,交情,就真的把一切賬都清了吧。我名下的工作室和經紀人,我爸手下的財務也是不會答應的。”
“那你想怎樣?”
“我,我想怎樣...無他,問虞小姐討些利息罷了。”
“篤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