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那清脆的聲音,讓她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一種羞恥的感覺在心底深深地紮了根。
他附於耳畔,聲音陰沉,滿是警告,“小東西,如若再犯,你該知道要承擔什麼樣的後果了!”
他毫無顧及地,那樣威脅她……當時,她根本無法思考,自己到底哪裏惹到他,讓他用如此邪惡的方法懲罰了她整整一夜,不眠不休,簡直要將人逼瘋了般,她覺得異常地委屈,委屈得直哭,可一向溫柔如水的他竟然那麼狠,簡直就是鐵石心腸,根本不放過她,一逕地折磨她,逼迫著她的底線。
她不知道自己求饒了多少次,哭了多久,哭得聲音都啞了……最後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放過自己的,她昏睡了過去,睡得天地不知,日月不曉。
再次醒來時,她隻覺得渾身酥軟無力,一動手腳,又酸又疼,根本沒有力氣。
她的腦海裏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記不清之前發生了什麼,也不知接下來自己應該如何……呆愣地望著頭頂的天花板,卻是再也無法閉上眼,睡不著了。
猛然間,她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兒。
明明隻是一盞漂亮的水晶燈的天花板,什麼時候換成了一片牡丹花式的鏡子,那裏倒映著線條婉轉卻被分割成一塊一塊的她。
雪白的被子,巨大的床,淩亂的被角……那裏的位置似乎曾有一副更強壯的身軀躺睡過,現在已經不見了,空空的,她伸手撫了撫,還是溫熱的。
他,剛剛離開?
目光倏地一轉,小幾上仍擺著牛奶和蛋糕。看著那乳白色的牛奶,她咽了咽喉頭,隻覺得難以形容的幹澀,張口竟然發不出聲,她驚嚇地又咽了咽,急忙拿過牛奶喝了兩口,再試著發聲。
“……啊,呃……”
簡直嘶啞難聽得根本辨不出自己在說什麼。
這,怎麼會這樣?
她大口喝完牛奶,又幾口解決掉那蛋糕,然後掀被子下床,驀地一低頭,就發現自己未著寸縷的身軀上布滿了紅紅紫紫的印痕、斑塊,從胸口一直漫延到羞恥之境,嚇得她低叫一聲,聲音卻依然嘶啞難辨。
發,發生什麼事了?!
她腦中竟然空白一片,不,模糊不清,片片斷斷的記憶根本連接不起,就像那個下午時光。
這時,房門被推開了,傳來厲錦琛的聲音,“萌萌,時間要來不及了。我記得你說今天的早課,那位教授是個點名癖,絕對不能缺席。”
那男人站在門口,客廳裏的燈光落在他高大的身形上,他就像沐浴在明媚的陽光中,看起來像個天神。可是他此時卻穿著居家味十足的格子圍兜,陰影裏的麵容也是溫存親藹的,讓人察覺不出一絲異恙,仿佛這個早晨和以往的每個早晨一樣,稀鬆平常,沒有什麼特別。
“啊,哦,我……”
“穿上衣服,別再涼了。你已經感冒啞了聲兒,怎麼還這麼孩子氣?!”
他口氣無奈,又滿含笑意地上前,把沙發上的袍子罩在她身上,彎身時勾了下她的小鼻尖兒,表情和動作都是她熟悉的寵溺,她怔怔地看著他從衣櫃裏拿出一套搭配好的衣飾,放在大床上,又拍拍她的腦袋,才轉身離開。
她怔怔地看著床上的東西,一動不動。
難道,她腦海裏忽閃過的那些畫麵,全都是她做的一場……噩夢?!
……
汽車開到學校門口,這裏已經停了不少上學的車,來往穿梭的學生們有說有笑,不時和認識的師長打著招呼,進入大門後便各自化為一股股人流,各往各處而去。
萌萌拿過後座的書包,準備下車時,又被厲錦琛喚住。
他從儲物箱裏拿出一個卡通的小盒子,裏麵竟然是已經分裝好的藥,叮囑她現在聲音嘶啞,又兼有些感冒,必須按時吃藥。
“這是電子藥盒,到吃藥的時候會發聲,並且能無線連接上你的手機,定時提醒你不會忘掉。”
“哦……嗯!”
她乖乖地應著,也隻能這麼應著,因為一開口,喉嚨就疼得不行,根本沒法說句子。
他看著她柔和一笑,拍拍她的小臉,說,“晚上我給你燉骨頭湯喝,必須得補補了。瞧這不過一晚,就累成這樣兒……”
她驚詫地張嘴,卻隻能發出咿嗚的聲音,可胸口已經激烈得像擂鼓。鏡片後的大眼瞠得老大,不可置信般地瞪著男人那一臉的溫存笑容……突然她就肯定了自己的某些記憶絕不是幻覺或噩夢,而是錚錚的事實!
可是,他怎麼可以如此輕鬆隨意地說出,說出這些話來!那麼不以為意,就好像……她被他虐待了一整個晚上,難道他心裏就沒有一點兒愧疚嘛?!怎麼會這樣?那個男人,真是眼前的這個嗎?她快要認不出自己熟悉的那個叫厲錦琛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萌萌乖,要聽話。去吧!”
他柔揉地撫過她的臉,五指輕輕地刷過她的五官,又在她頸脖間輕揉地撫了撫,才放開了手。
嗒,車門鎖開了。
下一秒,她克製不住身心裏如浪潮般推疊而起的恐懼不安,顫抖著小手,推開車門跑了出去。她頭也不回,或者說根本不敢,就在剛才她迎視他的那一眼裏,她仿佛一下看到了黑暗房間裏的那個邪惡至極的魔鬼。
老天,難道這就是大叔“瘋了”的真麵目嗎?!
萌萌不敢想像,也不想再想,怕再深想下去就會失去很多很多……
連續幾日她都非常沉默,而大家知道她感冒失了聲,也沒有懷疑什麼。陸笑琳和秋文玨等人還特別照顧她,聽說她準備好了藥,看了那個電子藥盒,還紛紛大讚厲錦琛實在是個完美未婚夫,對她簡直是無微不至。
每每聽到此,她隻能在心底裏苦笑。隻有她自己最清楚,那個真正溫潤如玉的謙謙公子已經不複存在,留下的這個男人,人前道貌岸然,人後一旦關起門來,就惡態畢露。就在她已經“感冒”失聲的這幾夜裏,他依然沒有放棄過變著法兒地,無所不用其極地“折磨”著她的和靈魂。
啪啪啪,一片掌聲從賽場上傳來時,她也忍不住渾身就泛起了雞皮疙瘩。
那種皮肉拍打發出的聲音,仿佛已經深植入她的骨髓中,每每聽到,就能喚起她那難以啟齒的記憶……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夾緊雙腿,呼吸也不自覺地加重,感覺到熱氣撫過臉頰的感覺。田徑場上的畫麵,突然就變得有些模糊,扭曲,然後幻畫出另外一幅極致惡欲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