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瑤同公子勳偽裝為侍衛潛入葉萱所在的宮門時候,正聞得太監傳報皇上駕到,兩人明顯一愣,淩延此刻來找葉萱所為何事,天瑤清楚他們倆之間都是利益,無從談起情愛,不過公子勳看來便不是這樣了。
天瑤看著公子勳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做出動靜,躲在宮門外,躍身跳入屋頂藏在夜色中,遠遠看去淩延和那帶著麵紗的女子正說著什麼,僅僅幾句話的功夫便離開了。
待淩延走後,天瑤躍身下來看看一旁的公子勳,他似乎若有所思,“走吧,愣著幹什麼。”葉萱就像是猜到了有人會來一般,屏退了所有宮人,坐在了宮門正對的軟塌上候著。
“兩位別來無恙。”
“近來身子可好?”天瑤取下帽子臥在手中,瞅了一眼葉萱,帶著麵紗卻不難看出眉目間與芯兒的相似,嫣然一笑。
“勞姑娘憂心了,無大礙。”仿佛這房間內隻有兩個人,完全忽視了一旁的公子勳。或是忍無可忍,公子勳一把取下帽子,看著那名為葉萱的女子。
“天瑤就不打擾兩位敘舊了。”天瑤掃視了屋內,微微一笑退出去,信手合上房門。
淡淡的伊甸香彌漫在屋內。
“芯兒。”公子勳心裏苦,從風月場上的公子變得隻為一個人傾心,隻為一個連身份和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子。
葉萱不曾開口,隻是露在外麵的雙眼看著公子勳,一層麵紗隔開了兩人,就像身處兩個世界,永遠都無法觸摸。倏忽葉萱退了兩步,將視線移開。
“皇宮戒備深嚴,天瑤姑娘還真有本事把公子弄進來。”
“芯兒,這一切就是你要的麼?為什麼……”
“為什麼?我也想知道為什麼,難道我就該放著國破家亡的恨去顧著兒女私情麼?我做不到啊,我做不到……”一想著曾經歡笑一堂的南越皇族如此都不複存在,成為地下的老鼠一般躲著過日子,這奇恥大辱哪是一般人都明白的,所以她恨,她要複國,哪怕最後的結果是玉石俱焚,灰飛煙滅,她隻為青史冊上留下南越錚錚鐵骨的幾筆,而不是一個敗國,仍人宰割。
“國破家亡,兒女私情?芯兒,你有什麼苦你可以告訴我,我能盡我所有去完成你的願望。”公子勳是走在絕路了,也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挽留她,唯獨攜手刀鋒。
“嗬,不必了,這條路既然我已經選擇了,我就不會牽扯別人,你走吧。”葉萱轉過頭望著似錦的琉璃宮燈,寥寥暗火,卻能將心燒個通明。
公子勳正想上前,葉萱頓然出掌將他擊昏,靠在懷中,眼眶竟不知何時濕潤了起來,看著懷中眉頭緊閉的人,就算為了他周全,也不能再牽連他。
“你還真舍得下手,就不怕那一掌傷著他?”天瑤站在門口,饒有興趣看著屋內,漸漸走過來。
“再舍不得也要舍得,你不就是這樣保全了玄珂麼?說到底都是一樣的。”
天瑤若有所思的微微一笑,似三月梨花,卻夾雜著絲絲冷意,“我和你可不同,我不會為了報仇而舍棄心愛的人,不值得。”
“是麼?”葉萱摟著懷中的公子勳,癱坐在地上,壓低了聲音,“那就不知道鬼門主換你的恨,值不值得。”葉萱的冷如同天瑤,天瑤看著她,終究是自己不敢相信,卻不得不去相信,鬼蒼夜的確不隻是在江湖門派,而切切實實的插手幾國內政,從東臨到西昌,那北爍也應該少不了了。
“值不值得,隻有自己知道,現在你該好好想想,接下來怎麼走了,鬼域的人可不是那麼簡單和你聯手的,勸你想清楚了,不要負了真心在意你的人。”天瑤伸手拉過公子勳,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