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是容不得凡間有太多歡喜的,硬是要人們流淚,要人們分離。
天瑤有時候也會迷茫,自己到底是天瑤還是白曉,過去的一千年像是白白活過了,唯有這十多年來過得讓人刻骨銘心,無論是師傅們還是身邊的流光飛舞兩姐妹,或是種種情緣,她漸漸不後悔有了這來世,漸漸明白人間的溫情,也明白了人心險惡,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葉萱隱藏得太好,天瑤不好下手,要她吐出真話看來是有點難度了,這必然要給淩延扣一大綠帽子了。
流光不能接這事,不然會出岔子,隻得讓流妝出手去把公子勳弄進宮來,天瑤倚在軟塌上杵著額頭,微微皺眉的看著眼下的人。
“你……也不用把他裝入麻袋吧?罷了,打開吧。”流妝訕訕一笑,她原也不想這樣的,是把公子勳塞入運送貨物的馬車箱子內才弄進來的,不用麻袋裝一下,萬一出岔子可就麻煩了。
天瑤起身走過去,空蕩蕩的屋內隻有三人,天瑤是確定了周圍沒人才敢讓流妝打開袋子,公子勳還暈迷著,嘴上還給塞了一塊棉布,看來流妝下手挺狠。
瞅了一眼一旁的流妝,天瑤無奈的搖搖頭,“畢竟他傷著哪了,你姐姐會更傷心,下了迷藥就不需要這個了吧。”信手取下公子勳嘴上的棉布。
“小姐,這也是以防萬一。”
天瑤點點頭,兩人將公子勳扶上軟塌,“流妝,你下了多少分量的迷藥?”
“也不太多,估計還有一炷香的時間便能醒了。”若是天瑤沒有猜錯,流妝並不看好公子勳,正是因為這個男人,姐姐才有了弱點,才會有那麼多不愉快的事。
“流妝,你愛過人麼?”在天瑤看來,流妝是最無懈可擊的,以往乖巧避事的丫鬟慢慢蛻變成了成熟思維縝密的助手,可是人始終都是有感情的,並非有徹底無情的人。
“小姐怎麼會想到問這個?主人從小就調教我們戒愛戒情,我們有的隻能是忠心,而不能有自己的情欲。”即使是如此,流光還是屢次再犯嗎,這到底是執著到什麼程度的愛。
天瑤看看軟塌上的人,恍惚間竟像是看到了蒼夜的臉,喜怒不形於色,堅毅卻永遠讓人揣摩不透,那張冷峻依稀可見。
自己又何嚐不是,明知此舉無益,卻還是義無反顧的撲上去了,“我想流光是不會後悔了。”身同感受才知道其中艱辛。
沉默了小半會兒,公子勳才慢慢開始有看反映,眯著眼睛看了看四周,又微微閉上了雙眼,驀然睜大看著不遠處正悠閑坐著品茶的天瑤,“飛舞你怎麼在這?這是哪啊?”
天瑤放下茶杯,看著公子勳,“是天瑤,不是飛舞,公子別再喚錯了。”說完微微一笑。
公子勳略懂,又環視了四周,摸摸這雲錦的窗紗,似乎手感絕佳,“天瑤,這裏是?”
“西昌啊。”
“我知道是西昌,可這裝飾可不是尋常人家有的。”
“西昌皇宮。”
公子勳愣著看著天瑤那一臉微笑,猜測著天瑤又要想做什麼匪夷所思的事了,上一次就莫名其妙的引他入房又縱身跳樓,這一次不知道又會發生事了,還被弄進了皇宮,看來天瑤還真有本事。
了解了周圍情況,公子勳瀟灑的從袖子中掏出折扇,“人不風流枉少年。”霍然幾個大字寫在扇麵上,天瑤看了倒沒什麼,流妝看了就是打橫的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