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可後悔的呢?你是怕我以後的丈夫介意?他如果真的介意也不是愛我了,而對未來的他,現在的我不需要守節,我所做的隻是取悅自己。”麥珂說。
“你確定你這樣做了就能取悅自己?我用經驗告訴你,一場衝動的歡愛之後,獲得的隻是更多的空虛和落寞。”
“是嗎?也許大家的經驗不同呢?並不是每個人都一樣的,有些東西在你眼裏很重要在我眼裏不值一文錢,錯與對也不是按大部分人的想法定義的,錯與對本來就是靠自己的經驗去獲取的。”
“你現在是要和我談論哲學?”宋淮安捏住她的下巴,“我沒那個心情,我隻知道你想要犯錯,不潔身自愛,踐踏自己。”
麥珂這回沒說話。
但宋淮安明白她是在無言的抵抗。
他開始注意麥珂的一舉一動,怕她做出什麼後悔終身的事情來。
結果在那一天,他看見她主動去和一位長發男子聊天喝酒,兩人互換電話號碼,行為舉止非常曖昧,他就一直盯著她看,直到晚上十一點半,她起身跟著那個長發男子出去,他才過去阻止,硬扯著將麥珂拉了過來。
之後他們的劇情就往很狗血的方向發展了。
他們上了床。
“所以……我自甘墮落……你就是這樣挽救我?”她斷斷續續地說了這麼一句話,笑了出來。
沒想到這一次就中標了,他一向自詡對情感理智冷漠,此刻也不能淡定了,他傷害了她,可笑的是之前還和她辯駁了很久,最終傷害她本人的就是他自己。
他給她了兩條路,一是出錢將她的孩子打掉,二是生下孩子,但他不負責。
他其實就是逼她走第一條路。
她卻選擇第二條。
他將自己關在家裏想了很久,自己也已經快三十歲了,是該成家了,現在有了個孩子,是不是上天的安排?他對她不能說是沒有感情,也不能說是沒有yu望的,至少她的喜怒哀樂可以牽動他的情緒。
她陪著他這麼多年了,有哪個女孩會這樣陪著他呢?
出於該死的責任,還有內心那一點悸動,他動搖了。
她卻來了電話:“淮安哥哥,我想了很久,這個孩子還是不要了,我不想他出生在沒有祝福的環境裏,沒有父愛,和一個都不能照顧他的荒唐的母親,這太糟糕了,別說你了,我自己都不覺得自己能做好一個母親,這對他來說不公平,所以出於對小生命的尊重,我不打算讓他到這個世界來了。”
宋淮安:……
麥珂去做流產手術的那天,宋淮安是陪她去的。
醫院婦產科的人很多,好多都是高中生,嘻嘻哈哈地鬧著,宋淮安心情很沉重,他本能對這裏感覺到很不適應,他不能接受這些孩子對自己的小孩子如此草率的看待,竟然嬉鬧地麵對扼殺孩子的行為,但轉念一想,自己怎麼能站在道德製高點呢?自己和那些罪魁禍首是一樣的,無恥,卑劣,肮髒。
自己甚至不如他們,他們好歹是未滿二十歲的小男生,而他呢,他都快三十了,竟然還到這裏來,陪麥珂簽一份手術同意書,真是搞什麼東西啊。
麥珂很沉靜,但眼睛裏明顯是痛楚,護士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他,帶著職業化的疲倦,無言地催促他們快一些。
麥珂拿起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他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她最後一筆直接畫出了薄薄的紙,畫到了桌子上。
她抬眸看他,卻看見了他眼眸中的鄭重和誠懇。
他緊緊握著她的手腕,有些激動,深深吸了口氣,說道:“留下我的孩子。”
“你說什麼?”麥珂震驚。
“留下我的孩子,請你,求你。”他邊說邊緊緊攥住她的手腕,生怕她會用這隻手簽下扼殺生命的判決書。
“你確定嗎?你不愛我,你會愛這個孩子?”麥珂反問,“你不要一時衝動,一時憐憫,會後悔一輩子的。”
“我不會後悔。”宋淮安平靜道,“我會照顧好你,也會照顧好這個孩子。”
“因為愧疚?”
“還有更多。”宋淮安空著的那隻手慢慢撫上自己的臉,捂住,“我腦子裏很複雜很亂,但是唯一的聲音就是告訴我別放棄這個孩子,這個孩子對我很重要,我不能失去他,也不能眼睜睜看你此時此刻站在這裏。”
……
“我傷害了你一次,不想再傷害你第二次,所以給我一次機會。”他說,“讓我照顧我們的孩子,也讓我試著和你相處,可以嗎?”
他們走出醫院的時候,下起來小雨,他將她摟進寬敞的風衣裏,緊緊摟住。
這也許是個錯誤,但錯與對永遠不是旁人一句話可以評價的,錯與對是自身去經曆的,有人需要平靜的,安全的人生,有人甘願用自己去嚐試各種可能,各種傷痛,隻要你承擔你做出每一個決定帶來的後果,不要埋怨,不要後悔。
他們的寶寶一周歲生日那年,他們舉行了婚禮。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愛她,但是她和他有了最親密的聯結,共同的血脈結晶,她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也逐漸變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她的喜怒哀樂撥動他的心,她在他身邊讓他越來越平和,她讓他知道了存在自己心裏更多的感情,她的存在暖暖的,像是流淌在他骨子裏的血液一般,時時刻刻,在維係他的生命,見證他的存在。
這大概,也許就是愛吧。
剛洗完澡,還沒穿尿不濕的寶寶騎在宋淮安的脖子上,嗷嗷叫了兩聲,宋淮安眉頭蹙起,發現有些不對勁,脖子濕漉漉的。
“該死的!你又撒尿在你老子頭上!”宋淮安拎起寶寶,狠狠打了打他的屁股。
麥珂立刻跑過來,接過寶寶,很耐心很嫻熟地給寶寶擦好屁股,抹上爽身粉,再抱上紙尿褲,她之前不認為自己是個好媽媽,但現在喂奶,換尿布,哄孩子睡覺,唱歌給孩子聽,樣樣都做得很好。
人的潛能真的是無限,如同宋淮安永遠不知道自己有這麼一天,在公司總想著早點結束工作回家親親寶寶。
麥珂親了親寶寶的臉蛋,又踮腳親了親楚爸爸鐵青的臉頰,安撫這對父子一番。
宋淮安別扭道:“幹嘛親我,我又不是寶寶。”
“整日和寶寶吵架,和寶寶搶奶喝,你說你不是巨嬰嗎?”麥珂哈哈大笑,伸手捏了捏宋淮安的下巴,“我說的沒錯吧。”
宋淮安的臉一沉,打算要好好收拾一下麥珂,對了,前段時間,兄弟送了一箱子的XX玩具,他還沒有試過,晚上準備和她玩玩看,上次她穿了小貓裝的樣子很誘人,他抱了她很久,想到這裏,心情又有些愉悅起來。
寶寶已經爬到了他腳邊,低頭用小手掰他的腳趾,然後一滴滴的口水掉到他的腳丫上,他感覺濕漉漉的,有點不對勁,低頭一看,又是怒吼:“你老子是有潔癖的,你懂不懂!”
恨不能一腳踹飛——真不能,誰讓這,這是他的心肝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