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山這天晚上有應酬,打電話通知孟輕歌不回家吃飯了,孟輕歌草草地吃了泡麵便回房去看文獻。
她認真專心到顧青山已經站在她麵前,她都沒有察覺。
被忽視的顧某人露出一個無奈的微笑,重重咳了咳,孟輕歌才抬頭,漫不經心地說:“回來了?”
“在看什麼?”顧青山脫下西服,解下領帶,低下頭看了看孟輕歌麵前的說明書,蹙眉不解道,“這麼複雜的東西,你確定你看得懂?”
“你能有一天不諷刺我嗎?”孟輕歌嚼著橄欖,回擊,“別小看我。”
“哦?”
孟輕歌要跳起來了,去被顧青山迅速用手掌在她頭頂輕輕一拍,又被壓製回去了。
“那也不是什麼好成績。”顧青山繼續說,看了看孟輕歌用功刻苦的樣子,想起她近段時間頻頻加班的情景,不由地說,“如果覺得太顧力就別做了。”
“不做什麼?”孟輕歌這才反應過來,警惕道,“你想讓我回家當全職太太,二十四小時待機伺候你?”
“那樣也不錯。”顧青山挑眉,聲音明亮,“你真能做到那樣,我給你一個月……底薪是七百,提成和獎金另算。”
“七百?你好意思開口?”孟輕歌反駁,“我怎麼說也是名校的博士,有工作經曆,英語過六級,還有留學經驗。”
“因為我包了你的吃穿住行,每個月玩樂的顧用也是從我的卡中支出,七百元底薪不低了。”顧青山脫下襯衣,打開衣櫃拿出居家衣,那性感強壯的裸背直勾勾地呈現在孟輕歌的眼前,她臉蛋微微發燙。
孟輕歌將手中的抱枕砸過去:“顧青山你混蛋!”
顧青山笑了笑,悠哉地去洗臉刷牙了,走進衛浴室之前他轉過頭看氣呼呼的孟輕歌,聲音沉沉中帶著些寵溺:“我是說真的,太辛苦就別做了。”說完關上了門。
孟輕歌氣呼呼鼓起的腮幫子瞬間憋下去了,怎麼聽怎麼覺得顧青山最後那句話帶著一些很溫暖的寵溺,她真的可以選擇做一隻小米蟲,舒舒服服地躺在顧青山的米缸裏,啥都不用付出?那樣的生活雖然很美好,但無聊了一點,她哼了哼,還是自己賺錢有成就感,即使她賺得不多,但也是驕傲的,想著想著繼續低頭看文獻。
這晚上,孟輕歌做了一個噩夢,她坐在飛機上,突然間腳下出現一個大窟窿,她猛地掉下去,她嚇得尖叫,幸好自己背上帶著降落傘,她用手拚命去搗鼓那降落傘,但是降落傘到快落地那刻還沒打開……夢境很真實,似乎她快要跌入萬丈深淵。
孟輕歌叫了出來,卻聽到耳邊傳來顧青山的聲音,她顧力睜開眼睛,顧青山英俊得不像話的臉驟然放大,眼眸裏是擔憂和著急。
“做噩夢了?”顧青山用手擦了擦孟輕歌額頭的薄汗。
孟輕歌心跳飛快,手腳冰涼,喉嚨很幹,澀澀道:“我要喝水。”
顧青山轉身要去拿水,孟輕歌突然伸手抱住顧青山,腦袋貼在他胸口,嗅著他睡衣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抱我一會。”
顧青山莞爾一笑,長臂收了收便抱住了孟輕歌,輕輕拍她的背,他懷抱很寬敞,皮膚本有的好聞的味道從肌膚腠理傳了出來,透過薄衣,縈繞在她的鼻尖,她冰涼的手腳慢慢暖了,他像是一隻大火爐,時時刻刻都是燙燙的,和他的精神一樣,時刻都是旺盛不衰的。
“我以為自己不會再做噩夢了。高考的時候我熬夜啃書,每天都是淩晨兩點多睡覺的,加上精神緊繃,入睡困難,總是會有夢靨,那種感覺像是有人用手捂住了我的臉,我知道自己在做夢,知道自己該醒了,但卻醒不了,四肢都不能動彈。”孟輕歌聲音越來越輕,“那時候我好怕自己會不會在睡夢中死去,永遠醒不過來,像那本電影一樣,早晨來臨的時候,爸爸媽媽進房間一看,孩子已經停止了呼吸,孩子當時也是想喊爸爸媽媽的名字,讓他們過來叫醒他,但是他沒有力氣,也開不了口。”
“我在你身邊,所以你不用害怕,你有什麼動靜我都會叫醒你的。”顧青山說。
孟輕歌抬頭,心裏突然湧上一個問題,也直接問了出來:“你會永遠睡在我身邊嗎?”
“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麼……幼稚?的問題。”顧青山無奈地蹙起眉頭。
孟輕歌的眼神立刻暗了下去,雙手從顧青山的腰間滑落。
“會,我會永遠和你一起迎接第二天的太陽。”顧青山緊接著說,握起孟輕歌的手,與她十指相連,他的手指依舊很燙,貼在孟輕歌剛剛回溫的手指上,“顧太太,別擔心,我不會再娶,你也不會再嫁,我們會在一起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