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山好像也說過這句話。當時他也在歎氣,然後說了這句話,帶著無奈和淡淡的寂寥。
她承認,她想念顧青山。
可是她實在沒臉去見他,拉不下這個臉。
每次鼓起勇氣,但下一秒想到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那點可憐的勇氣早已泄得沒了蹤影。
她努力忽略掉心裏的思念。
可是,有時候,你越隱藏你對一個人的感覺,你陷得越深。
孟輕歌低著頭,忽然聽到一陣低呼,她下意識抬頭,就看到鏡頭前的那人臉色蒼白的倒在地上,周圍圍了很多人。
她幾乎是立刻起身,想也沒想就跑了出去。
她什麼都沒想,就想馬上見到他,想知道他為什麼會暈倒,嚴不嚴重。
那些麵子啊,裏子啊,全都扔到腦後了。
其他老師看她忽然跑出去,很是奇怪,問溫歡,“孟老師怎麼了?”
溫歡看著那個慌張的背影,收回視線,輕描淡寫著,“哦,她啊,她忽然想起來自己老公身體不好,大概是去醫院探病去了。”
眾人奇怪,這種事,是可以忽然想起來的嗎?
溫歡無視他們疑惑的目光,嘴角彎起,心情很愉悅的繼續吃飯。
孟鴕鳥,你終於肯主動一次啦!
這個時間,一路堵車。孟輕歌到了醫院,方思正從病房裏出來。
孟輕歌往後看了一眼,顧青山緊緊閉著雙目,臉色依然很難看,“小姨,他怎麼了?”
方思拉著她到走廊上坐下,深深歎了口氣,“胃出血,幸虧送來的及時。”
孟輕歌的心悶悶的疼。
“你也知道,這段時間他為了工作上的事吃不好睡不好,我的話他也不聽,以前他還聽聽你的話,現在……”
孟輕歌忽然抬起頭看著方思,“小姨,剛開始的時候,您是不同意的吧?”
方思愣住,“你說什麼?”
孟輕歌重複了一遍,“當初,我和顧青山要結婚,剛開始您是不同意的吧?”
方思雖然不明白孟輕歌為什麼忽然提到這個問題,但也誠實的回答,“我們這種家庭,還求什麼呢,不過是希望孩子們能過得好。我對兒媳婦也沒什麼要求,對自己的孩子上心就行。可是,我們都看得出來,你對青山是不上心的。”
“那您為什麼沒反對?”
方思握著她的手,邊回憶邊說,“我倒是想反對啊,我都看得出來的事情,更何況是他?可是你猜我這個傻兒子說什麼?”
孟輕歌鼻尖一酸,哽著聲音,“他說什麼?”
“他說,你對他不上心,他對你上心就行了。兩個人在一起,總有一個要吃虧的。他是男人,吃點虧怕什麼。梁阿姨也勸我,兒孫自有兒孫福,說你是個聰明孩子,總有一天會明白的,我就等啊等啊,等著你明白的那一天。”
方思對她一直很好,可是這卻是第一次坦開心扉的和她聊天,她知道,此時她不再當自己是兒媳婦,而是女兒。
“好在,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我看得出來,現在你的心裏是有我那個傻兒子的。這樣我就放心了。”
孟輕歌搖搖頭,“小姨,我做了很多錯事,他,一定不會原諒我的。”
方思拍拍她的手,“兩個人在一起總有這樣那樣的矛盾,隻要心是在一起的,什麼都拆散不了。青山這個孩子啊,吃軟不吃硬,你對他軟點,他就那你沒轍了。”
“他根本不理我。”孟輕歌有些委屈。
“你啊,就是臉皮太薄了,你就厚著臉皮和他說話,你問十句他總會回答一句吧,循序漸進,我看他繃不繃得住!”
顧青山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孟輕歌睜著一雙大眼睛盯著他看,看到他醒過來,滿臉興奮,“你醒了?餓了嗎?醫生說你隻能吃流食,我準備了很多粥,你想吃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