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輕歌微微心怯地看著他,到底是誰?
腦中乍然閃過什麼,越看眼前的身形,越有可能。
“你……”
男人笑著,笑容有些慘白:“顧太太,終於記起來了。”
敲門聲響,男人沉默了片刻,警戒的問:“誰?”
“我。”
孟輕歌一怔……怎麼還有一個人。
進來的是個年紀稍大的男人,有些謝頂,身形中等,細長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迎上孟輕歌的注視時,一怔。
“不是讓你把她們嘴巴都給封起來嗎?”
“用不著。”男人從兜裏摸出一根煙,瞥了一眼孟輕歌,“顧太太是文化人。”
孟輕歌定了定神,說:“能不能先把這位阿姨放了,她身體不好……你 應該知道,我沒有騙你們。”
兩個人男人同時看向孟輕歌,孟輕歌隻覺得渾身都沒了力氣,對方並算不得凶神惡煞,可是,她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情,她幾乎要被自己心底湧出的恐慌和害怕給湮沒。
“把人扶起來。”謝頂的男人發了話。
男人狠狠的滅了煙,走過去把林嵐扶起來,讓她倚著牆壁坐下。
林嵐輕輕的喘著氣,臉上閃過一絲不健康的紅暈。
孟輕歌見兩個人做的這般爽快,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喉嚨裏卻仍是有些發緊。
“能不能……”
“顧太太,你不要得寸進尺啊!”男人皺了皺眉,聲音裏透出一股不耐煩。
謝頂的男人搬過木凳子,在孟輕歌跟前坐下,雙手緩緩的在衣服上拭了拭,說:“顧太太,我想,我們有必要重新認識一下。”
“我是石洋的父親,”謝頂的男人笑了笑,許是抽了太多的煙,牙齒有些發黃,“有些事我覺得有必要要和您說清楚。”
孟輕歌盯著他,心裏也不知怎的,升起一股惡心勁兒,生生的將視線移開。
她說:“什麼事情。”
謝頂男人艱難的笑了笑,給自己點燃了一支煙,放到口裏,重重的吸了一口。孟輕歌瞄了一眼,是最劣質的黃紙盒包裝的紅梅。
“石洋死的不明不白,我也被顧青山的人追殺,實在是無奈,才出此下策。”謝頂的男人有點兒手抖,口鼻裏噴出白色的煙霧,有些嗆人。
“當年,石洋被徐小姐收買,出手傷了您的父親,就一直被顧青山追殺,就連我的不能幸免,我本來想忍氣吞聲就算了,可是,看到你們結婚的消息,我還是忍不下這口氣。”
一支香煙很快便然燃成了煙頭,謝頂的男人扔了煙,攥了攥拳。“石洋一直喜歡徐曼若,對您父親出手也是徐曼若授意,可是他也用命償還了,你們的命就是命,我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你父親隻是受了一點小傷,我的兒子就要賠上一條命嗎?”
“就是因為出了這事,我姐姐都瘋了,瘋瘋癲癲過了這麼多年,最終還是沒熬過去。”灰衣男人接過話茬。
“那你們,為什麼要找我?是要找我報仇嗎?”孟輕歌認真的聽著,抬眼看他們,終於問出心中的疑問。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謝頂的男人用手搓了搓臉,從兜裏掏出手機,放在桌上。
半晌才說:“前不久,我們在報紙上看到你要結婚的報道,我承認,我當時是有嚇嚇你的意思,但是現在,給我們五千萬,我就放你們走。”
灰衣男人站起來,臉色扭曲的厲害,說不清是激動還是興奮:“顧太太,我們再也不要過這種日子了,每天都跟過街老鼠一樣,我們也想過上好日子。”
孟輕歌注意到他的情緒有些不對,像是失控了一般,她下意識的往後挪了挪。
灰衣男人發現她的動作,眼裏滿是狠厲,孟輕歌被嚇的一下子滯住了呼吸。
謝頂的男人起來,拽了下灰衣男人的胳膊,喊了一聲:“王磊!”
那個叫王磊的男人,似是回過神一般,收了收情緒,有些茫然的坐回到板凳上,用沙啞的聲音喃喃著:“我姐姐死的太冤了,我不服。”
“求求你了,顧太太,我們也是走投無路了,隻能這樣了。”
兩個四十來歲的大男人,紅著眼圈,求她……孟輕歌張了張嘴巴,她的確心軟了……
孟輕歌亂了,她瞥了一眼牆上的鍾,六點四十五分……顧青山現在在做什麼,是不是很擔心她,是不是也像她想念他這般的,想念著自己。
尼龍繩子將她綁的很緊,她的手腕火辣辣的疼。
她不敢答應這樣的要求,她也不能……她不能讓顧青山為了她,在這樣的事情上做出讓步。
“顧太太,幫我們打這個電話吧。”謝頂的男人從方桌上拿過手機,遞到她麵前。
孟輕歌不吭聲,王磊彎下身子,扼住她地下巴。
她吃痛,加之害怕,身子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