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輕歌咬著唇,把頭縮進被單裏,真恨不得再也不出來。都說美色誤事,可真是千古至理名言。
顧青山接電話的時候,聲音裏一直帶著笑意,聽得出來,心情頗佳的模樣。
電話也沒說幾句,便被顧青山切斷了。
他把手機扔到一邊,她用被單將自己嚴嚴實實的包裹了起來,他笑著抱住她,轉向自己。
“睜開眼。”他很嚴肅。
“丟死人了!”她悶悶的衝他吼。
“顧太太替顧先生接個電話,有什麼好丟人的。”他噙著笑意,扒開被單,捉住她捂住臉的手,親吻她圓潤的肩頭。
她瞪他。
他視而不見,隻是深深的看著她,笑得一臉的燦爛。任孟輕歌怎麼看,都覺得那笑裏,裏裏外外,左左右右,都帶著點兒不純潔。
孟輕歌望著他,一時有點兒呆,腦子一熱,親了下他的胳膊,說:“顧青山,我突然覺得,我挺愛你的。”
同學和老師們都已經收到請柬,紛紛祝福她,讓她好好休息,做個美美的新娘。
婚禮的前一天晚上,孟輕歌這個準新娘和溫歡住在一個房間。
兩個人閑聊,眼見著快一點了,還沒有睡意。
這個點兒,孟輕歌怎麼也睡不著,還有幾個小時就要結婚了,她的心實在是平靜不下來。她回憶著這兩年,她跟顧青山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心中百感交集。
兩個女人擠在一起,溫歡聽著孟輕歌說心裏的感受。
她告訴她們,她發現自己那樣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恐慌、不安,還有痛苦。
她慶幸,也感激。
多好,他從不曾丟下她。
溫歡靜靜的聽著,視線落到她臉上:“你跟顧青山結婚,很多人都說你賺了,你怎麼想?”
孟輕歌“啊”了一聲,咬了咬唇,笑。
自然有很多人說這樣的話,她理所當然道:“我的確是賺了啊,是事實。”
她賺了一個他。
溫歡見她說的底氣十足,忍俊不禁,伸手去捏她的臉,笑著說:“新娘子,你該睡了,明天可有一大堆節目等著你呢。還得省點力氣,留著洞房。”
孟輕歌自然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耳根燒起,臉上的笑容差點沒扭曲掉。兩個人在屋子裏,笑作一團。
早晨六點,天蒙蒙亮,幾個人便爬起來,睡意全無。
化妝師早早的過來了,等著給新娘還有伴娘化妝。
離新郎過來的時間還早,孟輕歌覺得自己的心一下一下跳的厲害,衣服還沒換上,就跑下樓,拉開門。
她站在院子裏,別墅外麵的路旁有著低矮的綠化帶,看上去,一片繁花似錦。她想著,過不了多久,顧青山就會出現在這裏,從馬路對麵,走下他那輛漆黑的車子,他的衣擺會隨風翻飛,身影淡然而堅定。
他,今天會在這裏等她。等她去做他的顧太太。
今天的新娘、伴娘穿的婚紗,都是從香港高級定製,孟輕歌那件新娘婚紗更是設計師親手設計,獨家款式。
婚紗是香檳色裹胸式的,雪紡麵料,裙擺層層疊疊,花束般的帽子。溫歡在旁邊埋怨,說孟輕歌的婚紗裙擺未免短了點,長度隻及腳踝。
聽設計師說,這還是顧青山特別要求的。
孟輕歌很滿意,若是拖地搖曳的長裙擺,按著她的性子,婚禮很可能變為五體投地的造型大會。
化妝的時候,孟輕歌坐在化妝鏡前,看著化妝師在她的臉上,一層一層的抹著東西。她的手心微微有些汗濕,口裏發幹,她是真的開始緊張了……
一個早上都是鬧哄哄,孟輕歌一直用手捂著胸口,她生怕心髒會蹦出來。
呼吸,深呼吸……
她接到了顧青山的電話,他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他的聲音格外的溫柔,她聽在耳裏,竟然有些害羞。
“顧太太……”
他的聲音有點兒啞,她能感覺的到,他的興奮,還有,他的緊張。
“嗯……”
她笑著,那股子從心間湧出來的甜,幾乎要順著血液,流遍全身。
他說:“乖乖等我,馬上就到了。”
“哎。”她笑著,臉紅著,又“嗯”了一聲。
他不掛電話,她也沒掛。
沙沙的電流聲,兩人或輕或重的呼吸聲,周遭的嘈雜聲,交織在一起。
他又補充了一句:“我馬上就到了。”
她對著鏡子,裏麵的那個人笑彎了眼睛,她說:“沒關係,我在這兒等你呢。”
果真是來的很快,別墅外麵劈裏啪啦的響起了炮仗聲。溫歡她們不許孟輕歌出去,孟輕歌便跑到窗口,推開窗戶,笑眯眯的看著下麵。
溫歡跟在後麵直叫喚:“喂!孟輕歌,你可是新娘子!就不能矜持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