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把頭發染黑拉直，不過這位發型師說我染黑拉直了，不好看。”孟輕歌一手指著下巴，一手輕輕敲擊轉椅的扶手，“你說呢，小甲。”
“孟小姐？”首席圓圓的臉上展出一個極誇張的表情，“您是孟小姐？”胖乎乎的手指不可置信地指著孟輕歌。
“你說我黑色的直發好不好看？”孟輕歌挑眉。“好看好看，您就是剃了光頭都是最好看的。”首席很激動，“我好多年沒見到您了。”
九年前首席剛剛晉升首席，對於削薄這種最沒有技術含量，根本算不上美發的行當很鄙視，可是每次孟輕歌一來，就指名道姓地點他，迫於顧少的淫威，他隻能屈從。
顧少常常站在一邊，那鋒芒畢露的眼神刺得他的小心肝撲撲地亂跳，手抖得不成樣子，國際大賽幾百台攝像機對著他刷刷亂拍都自若無比的雙手啊，立刻就亂顫了，幾次剪到自己手指…
其實他挺喜歡那個小丫頭的，圓圓的臉，笑起來還有酒窩，被顧少強迫著終年不換一個發型也沒有半點怨言，頂著那麼難看的一個發型，照樣笑得沒心沒肺。
“阿飛，這裏我來，你去招呼別的客人。”阿飛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老師這麼客氣的對待一個客人，到底年輕，臨走前還不忘對首席嘟噥一句：“師父，我是真覺得她還是這個發型好看。”
首席拿起直板夾作勢要揍他，他靈巧地閃開，躲進了一旁的休息室。“小甲，你們這裏的發型師還是這麼有個性，我記得當年我第一次來，你沒少給我白眼看。”
“後來就被顧少的人拖出去打了一頓，兩個月沒下床呢…”他記得清清楚楚，做人不能太傲氣，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學著收斂張狂的脾氣。
“你在招呼客人？”孟輕歌瞥了一眼緊閉的首席室。“有什麼客人能比您大牌。”首席笑著四下張望，“顧少沒有和您一起來？”他是真的怕死了顧青山那犀利的眼神。
“就隻我，他沒來。”孟輕歌撥弄著長發。“我過去交代一聲，您先等一會兒。”首席室裏還真有客人，兩者相較舍其輕，他隻能放了裏麵來伺候外麵。
片刻之後，首席室的門被用力甩開：“你的貴客呢？讓我看看到底有多值錢。”孟輕歌抬頭，快步走出來的女人黑色精致的洋裝，收口袖的束腰衫，麵上妝容豔麗，美得張揚。
這個女人…是民間盛傳內定的顧夫人，又有周家的背景，在本城的女人裏，也算翹楚。
孟輕歌收回視線，眼瞼微垂，心頭泛起幾分酸澀。
周然攪著雙臂，睨了一眼淡然坐在椅子上不慌不忙的女人，紅裙襯得雪白的肌膚越加晶瑩剔透，不施粉黛的五官很精致，不肖擺姿作態，便是風情萬種。
目光掃到沉默著守在一旁的陳助理，微微變了神色，陳助理她自然見過，是顧青山私人助理。陳助理心高氣傲，對她都從來不假辭色，還沒有見過他對除了顧青山之外的第二個人如此恭敬。
“是她？”周然下巴點了點孟輕歌，側頭詢問首席。“周小姐，我給您找我們店裏名氣最大的發型師過來，護理過程費用全免，再免費送您一套最新款的美甲。”首席也知理虧，態度很誠摯。
“你們店裏最有名氣的發型師不就是你嗎？”周然挑眉，冷冷地笑起來，“萬賈，你這家店還想開下去，就給我進去。”
“周小姐，實在是不好意思，孟小姐是我的貴客，今天我是務必要將她的頭發弄好了。”能把本城最大的美容美發會所經營下去，必定也是有靠山有手腕的，首席雖然不想得罪周家，可是顧家，他是連碰都不敢碰。
“孟小姐？”周然眉頭微蹙，嘴邊溢出幾分譏笑，“哪家的孟小姐，還是哪家少爺養著的小寵物？也敢這麼橫？”
孟輕歌懶懶地站起身，竟比周然高出寸餘：“周小姐，我想你還沒有到老年癡呆的地步吧，之前我就告訴過你了，我是顧家少爺養著的。”不溫不火，語氣平平。雖然早就猜到了，周然還是忍不住露出幾分詫異。
“今天我就要萬賈給我做頭發。”周然向來蠻橫慣了，極少吃虧，也就少了所謂吃一塹長一智的教訓。
“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顧家養的阿貓阿狗，也比周家的人金貴。” 高腰裙的蝴蝶袖隨著孟輕歌手上的動作輕揚，即使依舊是素顏，也是嫵媚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