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翹會,是因私事暫時離開。”……其實,就是翹會。
“什麼私事?”孟輕歌隱隱覺得這個私事是跟自己有關,“有私事您就趕緊去吧,別因為要教育我,而耽誤了大事。”
宋淮安把孟輕歌睡前折好在椅子上的衣服一件件丟給她,“穿上,跟我走。”
孟輕歌不願意了,這麼大冷天她出去幹嘛?拿開他扔在自己腦袋上的毛衣,“宋老師,有什麼事非要我跟你到外麵去?”
宋淮安臉上還是溫溫和和的微笑,“你不是說要去看冰雕嗎?穿上衣服,我現在就帶你去。”
“好,哦,我馬上去換衣服。”如也抱著衣服就衝進浴室關了門,在裏麵穿衣服洗漱化妝。
半個小時後,煥然一新重新做人的孟輕歌神采奕奕出現在宋淮安麵前。
宋淮安帶著她下樓,門口停著一輛掛了軍用牌照的奧迪A6。A6在市區穩穩地開,司機有時還充當導遊介紹著,過江的時候,他操著純正東北爺們的口音,幽默地說:“這底下就是著名的鬆花江,春天的時候吧,一群鴨子從江上遊過去,呱唧,下一個蛋掉江裏,撈上來一瞧,你們猜咋地?嘿,一顆鬆花蛋誕生了。”
孟輕歌被逗得哈哈大笑,問:“咱們過江這是要去哪裏?”
“太陽島啊。那兒有冰雪雕,你們南邊兒過來的都沒看過,這不你老公讓我帶你去瞅瞅嘛。”東北的漢子真是直啊……
你老公——這幾個字瞬間冷掉了一車的溫度,宋淮安倒是沒準備開口解釋,隻是孟輕歌低頭,擺手解釋道,“啊,不是我老公......宋老師是我老師。”
從賓館出來大約三十多分鍾後,他們到了傳說中的太陽島。
進園後,一片銀裝素裹,大氣磅礴,這是在祖國東北一隅才見得到的冰天雪地,氣勢恢宏。地上是鬆鬆軟軟的雪,眼前是白茫茫一片的雪雕,與頭頂白茫茫的天渾然一體,既有雄偉高大如山之作,又有玲玫剔透似玉之品,與這裏相比,你以前看見的雪都不叫雪,冰都不是冰。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氣,固然冷,固然凍,但人生這輩子能冷這麼一陣,也值。
孟輕歌始終仰著頭看雪雕,一時忘卻了身後的宋淮安,她在龐大的作品之間跑來跑去,嘖嘖讚歎。
車上有一台單反,宋淮安下車後就背在身上,遠遠站著,用長焦鏡頭拍下遠處那個穿梭在冰雪世界裏的姑娘:她好奇地去摸雪雕底座的模樣,她壞心眼地想推倒一個雪雕的狡猾表情,她滑到了不爬起來還跪在地上挖雪坑的調皮。
樹枝上的雪掉在她頭上,她拍著自己的腦袋,鼻子都凍紅了,仰天打了個噴嚏,戴著手套的手捂著自己的臉。宋淮安笑笑,眼神竟然說不出的溫柔。
“淮安,下次下雪的時候,你帶我去哈爾濱看冰雕好不好……”似乎那是很飄渺的聲音,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在心裏?在腦中?宋淮安皺皺眉,抬眼環顧一圈四周,白茫茫,沒有這聲音的主人。他把相機抱在懷裏,遠遠望著一個點,似乎想起了什麼,臉上有一絲落寞,但稍後就移開目光,調整相機,拍了幾張雪景。再從鏡頭中尋找如也時,她不見了。
“宋老師,你偷拍我……”一個哀怨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宋淮安轉身,孟輕歌撇著嘴站在那裏,“這相機裏有多少我醜陋的照片呀……”
孟輕歌懊悔不已,剛開始太興奮了,不知道被他拍了多少張傻乎乎的照片,回去說不定公布在什麼網上,題目放一個“弱智少女在好心人的帶領下遊玩太陽島”。
卻不想,宋淮安把相機放下了,解下圍巾,環繞在她頭上脖子上,還打了個結,她的耳朵和臉就馬上感覺到了來自圍巾上的,他的體溫。隻是這形象——也太像偷地雷的了!
“啊,宋老師,不用麻煩了,我不怕冷的......”孟輕歌第一直覺就是拒絕,卻不想,宋淮安好像沒聽見她的話一樣,徑直給她戴好圍巾,“好了,你一個小女生能有多不怕冷,戴好。”
孟輕歌見拒絕不了,又開始在園區開心的跑來跑去,一會兒要在這裏照一張,一會兒要在那裏照兩張,擺各種造型,做各種鬼臉,其中也不乏宋淮安精準的抓拍。宋淮安就好像明星發布會的記者,孟輕歌跑到哪裏,他就跟到哪裏,一個上午就盡給她拍照片了。
午餐後孟輕歌還不嫌累,依舊到處跑,隻是她跑到一處冰雪城堡前忽然停下來,疑惑地看了好久,最終躲在一棵樹後,鬼鬼祟祟的。宋淮安上前詢問,也被她拉到樹後,“你看,那個是不是蔣老師?”蔣萱就是和他們一起同行的女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