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孟輕歌帶著行李打車到了機場,本來顧青山打算送她去機場,無奈顧氏招標的問題太多,他分身乏術,忙到淩晨四點,連家也沒時間回去,發了個短信給孟輕歌,說明了情況,孟輕歌醒來後就回複了他的短信,說自己會去機場的,讓他不要擔心。
這天起了大霧,本城國際機場近五十個航班延誤,乘客滯留嚴重,整個候機廳裏空氣不是很好,悶悶的,孟輕歌拿著一杯咖啡在喝,心不由地跳得很快,看著玻璃外的霧天,一連來的低情緒到了最糟糕的頂點,她的腳開始發冷,頭暈胸悶得難受。
她突然想起自己高考前的一段時間,因為熬夜啃書,精神壓力很大而搞得情緒幾乎崩潰,每次有壞情緒,她就是這樣,一點點積累到最高點,然後在一個瞬間突然崩潰,她記得那次她在趕去補習班的公車上崩潰大哭,完全不顧周圍人的好奇目光,哭得很響亮,似乎天要塌了下來。
現在亦是如此,腦子裏是嘈嘈雜雜的聲音,她隻覺得胸口很悶,透不過氣來。
眼眶酸酸的,但思緒停不住一般,很亂很亂,她忍不住握著拳頭敲了敲自己的頭。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好半天後她才意識到有電話來了,摸出手機一看,是顧青山的來電,她接起,輕聲地喂了一聲。
“在機場?聽說起霧了,航班是不是延誤了?”顧青山的聲音也透著疲倦,一晚沒睡,他此刻喝著咖啡,對著落地玻璃窗,看著外麵灰蒙蒙的世界。
“顧青山,我想回家,我想你了,不想去H市了。”孟輕歌的大腦直接死機了幾秒,然後說出了一句話,“你來接我好不好?”
“你現在在哪裏?”顧青山警覺到她的情緒不對頭,立刻問。
“算了,我就是說說,我還要去看冰雕呢。”孟輕歌聲若蚊呐,說完後掛下了電話。
顧青山無奈,這個小祖宗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手機鈴聲又響起來,她看了看,竟然是宋淮安的來電,趕緊接起。
“輕歌,我們在休息室候機呢,你在哪裏?”宋淮安好聽的聲音從電話那段傳過來,“要我過去找你嗎?”
“宋老師,不用了,不用了,我現在自己過去。”孟輕歌起身,拿上行李箱,準備過去和他們彙合。
突然間,視線內多了一雙熟悉的皮鞋,她猛地抬頭,看見了費鈞。
他一身正式西服,頭發微微淩亂,眼眸裏帶著溫柔,冷峻的臉帶上了一些溫度。
“你怎麼來了?!”孟輕歌震驚。
在孟輕歌震驚之時,他已經飛快地攫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著他,調笑地說:“現在沒有事情比我們的事情重要。”
她被迫看著他的眼眸,他的眼眸猶如一個深潭,讓她一眼就深陷下去,她看出了他的複雜情緒,譬如溫柔,譬如憂慮,譬如……類似愛意。
他從沒有過這麼複雜的情緒。
“你再重複一遍你在電話裏說的話。”他命令道。
“我想你了。”孟輕歌拖著尾音,又撒了一次嬌。
“我趕過來就是告訴你。”顧青山看著她的眼睛,將所有的情緒直接傾軋過去,帶著一種強勢和不容撼動的氣勢,“我在的身邊,隻要告訴我你想怎麼樣,隻要我可以做到的事情,要怎樣都可以。”
孟輕歌徹底地愣住了,她其實已經看出了他的疲倦和眼裏的紅血絲,他一夜未睡,卻因為她說出那麼任性的話就直接趕了過來,拽住她的手臂,強勢地告訴她這些。
顧青山將孟輕歌拽進懷裏,手鬆開她的手臂,落在她的腰上,“所以,以後想要什麼,想做什麼,告訴我,我都會滿足你。”
瞬間,她思緒萬千的腦袋似乎清醒了許多,像是迷路的小孩找到了位置,嗅到他好聞的味道,感受他胸膛的溫熱,她眼眶頓時濕潤了,傻乎乎地看著他,眼睛轉也不轉。
他直接低頭,兩片柔軟,有些涼的唇瓣貼在了她的唇上。
她心裏的霧氣頓時散了,全世界的聲音都聽不見了,隻有他落在耳畔的話,她睜著眼睛,卻看不清周圍的任何一個人,這個機場瞬間空了,好像隻剩下他一個人,站在她麵前,給她一個最霸道的一個吻。
她穿著一件眼紅很久最後終於買下來的駝色鬥篷外套,加絨的牛仔褲和雪地靴,上飛機後,她跟係主任坐一起,宋淮安和另一個老師坐在他們後麵那排。
身後,宋淮安站在座位邊,卻不坐,先在靠窗位置坐下的那位女老師還很客氣地問宋淮安,“宋老師坐慣了商務艙,做經濟艙是不是不習慣?”
她怎麼知道宋淮安坐慣了商務艙?孟輕歌腹誹,沒準兒人家平時都開直升飛機到處玩呢~
宋淮安笑笑,不答,卻傾身,“許主任,能跟我換個位置嗎?我有些事要交代小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