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很靜,靜得讓孟輕歌發慌,就在她心煩意亂的時候顧青山再次開口。
“寶寶,你心裏有個死角,你自己走不出來,別人也闖不進去。陸朗在你心裏紮根,你明知那是毒瘤也不願意割舍,你寧願抱著他一起死。這麼多年,我等著你忘了他,等著你重新敞開心扉,等著你回頭看我一眼,可是,你滿心滿眼都是陸朗,從來都容不下別人,包括我,無論我多麼努力。”
孟輕歌想反駁,卻找不到一句話為自己辯解。
“一次一次又一次,我覺得累了,真的。”
顧青山的聲音中透著疲憊和無能為力,“你從來沒想過我的感受,你是不是覺得我也不在乎?有些話,我不說並不代表我不知道,我不在乎。有時候,不是我不在乎,而是我在乎了又能怎麼樣呢?可是你呢?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孟輕歌四肢僵硬,腦中一片空白,這些年她逃避了很多問題,她不願去想,現在這些問題一股腦的撲麵而來,她的腦子像上了鏽,根本無法思考,耳邊隻是顧青山蒼涼冷淡的聲音,甚至呼吸這種本能行為都無法進行。
“孟輕歌,這一路走來,我傾我所有,卻得不到你的任何回應,我真的不知道你要的到底是什麼。我認真的累了。好像,我們真的不合適,到此為止吧。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
孟輕歌聽到這裏,眼淚,突然猝不及防地滾滾而落,心鈍鈍地疼。
她想說點什麼,一張嘴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不是,不是這樣的……”
顧青山終於回頭看她,他臉上帶著自嘲的笑,眼睛通紅,帶著血絲,“都到了這個地步,你又何必牽強說什麼?”
孟輕歌嚇了一跳,他從來都是意氣風發氣勢壓人的,什麼時候這樣過?
孟輕歌終於明白顧青山為什麼會這麼平靜。
平靜是因為心裏已經有了決定。
他做了分開的決定。
分開一段時間。一段時間是多久?一個月?三個月?半年?
孟輕歌想知道,卻問不出口,問出來隻會自取其辱,他所謂的一段時間恐怕是遙遙無期吧。
顧青山說完之後一直在看她,似乎在等她的回複。
孟輕歌找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擠出一個字,“好。”
顧青山聽了渾身震了一下,眼裏漸漸蓄滿了冰霜,整張臉都冰冷冰冷的,最終他低下頭,冷笑著開車走了。
孟輕歌不記得自己後來是怎麼離開的,又是怎麼到的學校。她坐在公寓裏發呆被陳思佳喚了回來。
“喂!你怎麼了?眼睛紅得像隻兔子。”溫歡難得的一本正經。
孟輕歌搖搖頭,拿起桌上的書,“沒事,我還有課,先去上課了。”
溫歡看著孟輕歌拿起桌上攤開的書,一臉疑惑的問,“你確定要帶這本雜誌去上課?”
孟輕歌低頭看了一眼,扔了手裏的雜誌,拿起旁邊一本教科書,急匆匆的走了。
孟輕歌不知道那天她到底是怎麼上完那兩節課的,她腦子裏都是顧青山的臉,耳邊都是顧青山的聲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
晚上回到她的小公寓,她站在玄關處看著整座房子。
熟悉的擺設,沒什麼變化,可是為什麼她忽然覺得冷冰冰的呢?
是因為顧青山嗎?
她靠著門慢慢蹲下來,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掉,邊掉邊安慰自己,沒事的,反正你早就做好準備的,從一開始你就沒打算和他過一輩子的,現在這樣都在預料之中,可以接受的。
孟輕歌越安慰自己越哭的傷心,一起生活了那麼久的人忽然不見了,她的心裏空落落的。
昨晚孟輕歌在床上翻來覆去折騰了一夜也沒能睡著。
第二天照舊雙眼通紅的去學校。溫歡圍著她轉了三圈,“孟輕歌同學,您最近這是怎麼了?”
孟輕歌揉著太陽穴坐下,一連幾天沒睡好,腦子昏昏沉沉的。
“怎麼了?和我們顧青山顧大少爺吵架了?”
她現在對那個名字特別敏感,聽到了就開始炸毛,“以後別在我麵前提那三個字。”
“喲,顧少爺什麼時候這個待遇了?他的名字也不能提了?”
孟輕歌深刻認識到如果不和溫歡說清楚,她不會罷休的。
孟輕歌醞釀了很久才說出口,說完這句話就覺得元氣大傷。“我和顧青山暫時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