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擾人,孟輕歌猛地睜開眼,大口大口地喘氣,床頭微亮的燈光,她又在睡夢裏驚醒,抬手捂住自己冷汗淋淋的額頭。
這個夜晚,不眠的不止她一個人。
都說賭徒是瘋子,顧青山是賭徒,也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他真的瘋了!
顧青山掐滅手裏的煙蒂,放進車內的垃圾袋裏,走近陸宅。
“顧少爺,”福伯恭敬的和他打招呼。“少爺在書房等您呢。”
顧青山徑直上了二樓,也不敲門,熟稔的推門進去。
“陸朗。”
顧青山看著他,叫他的名字。
陸朗撫著額頭,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意思,但還是緩緩開口。“今晚徐家的事,下手太狠。”
“你認識我這麼多年了。”顧青山笑了下,笑容有點兒冷,“你該知道,我現在在做什麼。”
陸朗不吭聲,他知道,她在踩著他的底線往前行。
“你不該碰我的東西。”他的聲音很輕,仿佛在說著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你該知道,踩到我的底線……就不會這麼容易善了。”
“你父母已經帶著小濯回美國了,我可以幫你處理好這邊的事……”
他不往下說,陸朗卻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手竟是有點兒抖。
“這幾年……”顧青山停下來頓了頓,過了一會兒才繼續道,“這一次,我可以幫你拿下你外家的管理權,隻按股權參與分紅。這樣,你就是清和的大股東,至於,你們能不能說服陸先生,讓你繼續管理,那就是你的本事了。”
陸朗不可置信的盯著他,他費了那麼大的力氣,走到了這一步,不僅能讓自己的事業更上一個台階,更是打壓了其餘幾家……可是,他現在輕而易舉的說要放棄。他不得不承認,這個提議對他而言,太有吸引力。隻要顧青山不做絆腳石,他就有十足的把握拿下外公家裏的股份。但是,孟輕歌.....
可是,這算是他為了孟輕歌對她的一個妥協,還是,他又有其他的想法?
“但是,有個條件。”顧青山挑眉。
陸朗稍稍鬆了一口氣,如是憑空掉下來的好處,他還真是不敢接。
他點頭:“你說。”
顧青山稍稍換了個坐姿,表情依舊沒有變化:“我要孟輕歌。”
陸朗皺眉,手伸到脖子下麵,撚起脖子上的吊墜,他低頭瞧了瞧墜子,問:“你要她?”
顧青山不置可否。
陸朗想了想,無奈的苦笑,他說:“青山,我越來越搞不懂你了……輕歌,真對你這麼重要?我原先以為……”
他沒有繼續往下說,隻是不想讓自己更難堪。
陸朗嘲弄一笑:“好,好,好。”
這一笑,狠狠地抽在孟輕歌的心上,他疑心是自己錯覺。
陸朗的臉上帶著悲愴,看向顧青山:“輕歌不是物品,我不會拱手相讓的。”
陸朗的臉有些呆滯。這個男人向來自信風度,永遠都是一副閑適的姿態,何時有過一臉茫然痛苦的神情。
顧青山冷聲道,“你明明知道,她心裏的人是我,不是你。”
“就算愛你,輕歌也不願意留在你身邊,隻要能留住她,我不折手段。”陸朗突然笑了笑,說話的神態竟顯得有些慢條斯理:
顧青山的眼神陡然銳利起來,猛地上前一步,掐住陸朗的脖子。陸朗因為這股外力,整個人不受控製的朝著牆壁撞去,後腦勺猛磕上去,發出沉悶的一聲響,陸朗卻是咬著牙一聲不吭。
陸朗被顧青山摁在地上,旁邊茶幾上的杯子掉了一地,茶水浸濕了深色的地毯,兩個人看上去,一聲狼狽和戾氣。
“顧青山!”
陸朗也不掙紮了,反倒笑了笑,眼裏滿是鄙夷。
顧青山一愣,手下意識的鬆了鬆,接著,慢慢的站起身,頹然。
陸朗勾起嘴角,從地上爬起來,用手背拭了拭唇角的血漬,臉往下沉,猛一咬牙,孟輕歌甚至來不及反應,他已經一拳朝顧青山揮去,正中顴骨。
孟輕歌尖叫,心裏一緊:“陸朗,你瘋了!”
她上前去看顧青山,溫柔的觸著他的傷口,心疼的幾乎要哭出來。她有些慌,她剛剛似乎聽到了什麼不該聽到的秘密。
“藥箱,藥箱在哪兒,我……”
顧青山攔住她,有些疲倦的說:“我沒事,你乖乖的,先回家。”
“青山,你別走!”
顧青山猛地回頭,滿臉戾氣的看陸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