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山輕推開臥室的門,原本該睡熟的人,卻螓首坐在床中央。
顧青山上前一步,探出的長臂,直直將在原地。
“我好餓!”聽聞到開門聲,也察覺到有人站在床側,她開口說話。
“餓了,你想吃什麼?”他聲音略低,凝著她晶瑩剔透的眸。
孟輕歌循著聲音,她緩緩轉過身子,小臉仰起,麵對著他。
雖然看不見,她覺得,這樣看著他是對的。
“不知道。”
“你等我,我讓人去做。”顧青山轉過身的步子停住,他轉過身,“你坐床上,別動。”
他看到孟輕歌點了頭,他才離去。
顧青山匆匆走出了臥室,沒見著孟媽媽和孟爸爸的影子。
一時間,顧青山沒了法子。
他心一沉,便進了廚房,看著這擺設,他隻覺得陌生。
他活著這二十二三歲了,沒進過廚房是真的。
她餓了,寶寶餓了,怎麼辦?
顧青山研究一番,硬著頭皮開了瓦斯,雞蛋扔進鍋裏……
孟媽媽和孟爸爸去了菜市場,買了一堆菜。
他們剛進客廳,就聽到廚房什麼東西炸開的聲音,孟媽媽慌亂,孟爸爸也是一愣,跟著去了廚房。
孟媽媽在自家廚房看到顧青山,一時之間,隻覺得自己是不是產生幻覺了。
他渾身雪白,昂貴的真絲襯衣上沾了白色粉末,臉上,鼻子上都是,廚房地麵躺著破碎的碗。
雪白的真絲襯衣上染著血跡,案板上,躺著歪七扭八剁爛了的西紅柿,白色的流理台上,也染著血。
“哎呦,你這是……”
孟媽媽嚇壞了,狼狽的顧青山,一塌糊塗的廚房。
炒鍋裏冒著煙,油劈劈啪啪作響,孟媽媽反手擰掉瓦斯。
顧青山轉過身,看著孟媽媽,“她餓了,我想給她煮一碗西紅柿雞蛋麵。”
“那陸朗呢?”孟爸爸對於顧青山沒有什麼好感,開口問道。
“他身體還沒恢複好,福伯把他送回醫院了。”顧青山一手拿著鏟子,一邊回答道。
醫院。
陸朗幽幽轉醒,那濃濃的消毒水味,讓他不悅的皺起眉頭。他四肢無力,手上滴著液,他隻覺得渾身一陣難受。當眸底一寸寸清明,他眉頭皺的更深。
又是趴著,該死的,為什麼每回都趴著,這姿勢難受的要命!
病房的門推開,丁承森一愣。
“喂,陸朗,你可醒來了……”
陸朗聽聞聲音,他沉著聲道:“扶我起來。”插著氧氣管,他聲音有些模糊沙啞。
“還是躺著吧,雖然不好受。”丁承森開口,他這模樣,怎麼能起來。
“她怎麼樣?”陸朗放棄掙紮,他開口問,剛醒來氣息有些虛。“我不是送她回家了嗎?”
丁承森眉一皺,歎了口氣,醒來,不先問問自己的情況,又是她,那個她,比他自己都重要嗎?
丁承森搖頭,隨即道:“濃煙熏瞎了眼睛,現在看不見了……”
陸朗身子一僵,便處在驚愕中,說不出話,許久,他顫著聲音問道:“我知道,我是問我怎麼又回來了?我不是在她家陪著她嗎?”
那是承載著多少濃烈的情感,才會讓語調如此的沙啞。
丁承森無奈,“我的陸少爺,你自己昏迷在孟輕歌家裏了,是老大打電話給福伯,福伯把你帶回來的。”
陸朗臉色越來越凝重,語氣森然,“那她現在怎麼樣了?”
丁承森臉色僵凝住,動了動唇,考慮要不要將她現在意識混亂這事兒,告知他。他猶豫片刻,丁承森歎了口氣,沉聲道:“你想見她嗎?老大說了,你醒來要見她,他會帶她過來,你不要在私自跑出去了,保重身體。”
陸朗一陣沉默,許久才開口,“不了,別帶她來見我。”
他現在這個樣子,身體虛弱的不像樣子,她要是看到了,她會更自責,他痛著,她難受,何必呢?
“孟輕歌,她,現在就像是一個小孩子。”
陸朗隻覺得心像是裂開了血口子。
“承森,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陸朗忍不住低吼。他過分的用力,他隻覺胸口一陣的疼。她像是一個小孩子,是什麼意思?
他不敢往下想象。
“她醒來第三天,孟阿姨問她幾歲,她都算不出。”
陸朗微顫的眼簾閉上,無法形容心口那胸臆間蔓延的感覺,隻覺的那疼,快要撕裂了他!
陸朗用盡全身力氣,想撐起身子,卻不慎跌下了床。他急促的喘息,痛的整個人開始顫抖,“我要去看她,我要去看她!”因那強烈的疼意,他額頭冒出汗珠。
丁承森一驚,扶住他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