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侯老夫人淡淡的看向舒安楠。
沒有說話。
老平陽侯眉毛抖了抖,也沒有說話。
舒安楠等了會兒,見平陽侯老兩口都沉默的不表態,急了:“父親,母親,不過是一家鋪子!”
阮明姿卻在此時開了口:“楠叔叔的意思是,看在這位老太太是楠叔叔親生母親的份上,要讓爺爺奶奶認下開賭坊這事,然後出人去衙門說情,把這事給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這樣嗎?”
阮明姿說得透徹,舒安楠有點尷尬,但卻又找不出阮明姿話裏的毛病來,隻能僵著脖子點了點頭。
舒老太太的眼神落在阮明姿身上,依舊是那副掂量著能值多少錢的算計眼神:“……方才我就想問了,這個小丫頭是誰?”
平陽侯老夫人冷聲道:“自然是我孫女。”
舒老太太抬起那有些嶙峋的手,指向阮明姿,不大高興的拔高了音調:“就是這個死丫頭?!害得我家嬋兒被送到家廟去的那個?!”
舒雅嬋被送去家廟還沒幾日,這舒老太太倒是已經知道了。
可想而知是誰說的。
平陽侯老夫人淡淡的看了舒安楠一眼,沒有說話。
舒老太太這會兒還在罵:“……這麼狠得心,這不是親奶奶,就是心狠!”
舒安楠有些尷尬,隻能低聲勸道:“……您別說了。”
舒老太太瞪了他一眼:“我說錯了不成!?你這個當爹的也無能,就看著自己女兒被送到家廟去?”
舒安楠隻覺得頭皮發麻,又不知道怎麼跟舒老太太解釋。
這其實已經是他拿爵位來逼了平陽侯老兩口之後的結果了,要不然,這會兒舒雅嬋應該在牢裏,身敗名裂。
而不是以養病清修之名,被送到了家廟。
隻不過他娘舒老太太向來看重爵位,他不敢說這事,怕他娘知道了反而埋怨舒雅嬋禍水。
就像他夫人苗氏,這幾日對他一直冷言冷語沒個好臉色,就因為他把爵位當兒戲。
他又惦念著苗氏懷了身孕,隻能處處陪著小心。
舒安楠這會兒是一個頭兩個大。
好在舒老太太隻狠狠瞪了阮明姿一眼,決定先把這事給放一放,還是眼前賭坊鋪子的事更要緊一些。
她死死抓住舒安楠的衣襟:“兒啊,這事你可千萬要給家裏爭口氣!”
舒安楠尷尬的說不出話來,隻能看向平陽侯老夫人,求救似的:“母親……”
大概是祖孫連心,直到這時,平陽侯老夫人隱隱明白了阮明姿的用意。
阮明姿想把這事鬧大。
想讓所有人知道,平陽侯老夫人跟老侯爺,不欠舒安楠的生父生母什麼,反而是舒安楠的生父生母一家子,一直貪得無厭,得寸進尺。
霸占了平陽侯老夫人名下的資產不說,竟然還要平陽侯老夫人替這一家子處理他們貪得無厭帶來的禍事……
平陽侯老夫人心下微微一動。
隻是麵上,這會兒依舊是麵無表情。
平陽侯老夫人淡淡的看向舒安楠,再次問道:“……你想好了?要讓我們動用關係,替你生父生母一家子給抹平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