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裝模作樣的打完兒子,回過頭來又同阮明姿軟聲道:“行了,他鬧得不像話我這也打了。咱們這一碼歸一碼,你再怎麼也不能害我兒子這衣服破成這樣啊。”
瞧這不要臉的!
阮明姿指了指尚倒在地上的那一片籬笆,溫溫柔柔的笑道:“到這個,我也想跟嬸子道道。剛子領著人騎在籬笆上,拿石頭砸我跟我妹妹,我躲閃不及,撞在了籬笆上,尋常撞一下也就算了,可上頭偏偏還有人,害得我家籬笆都倒了。嬸子您方才也了,是個講理的,那這籬笆是剛子他們騎在上頭才給弄倒的,這衣裳也是自己摔下來的時候才弄破的。旁的不,王家嬸子您是不是得賠我家籬笆?”
阮明姿這麼一,看熱鬧的人裏立馬有人給她作證:“沒錯,俺剛才在院子裏也聽到阮家丫頭慘叫了。想想也是,這泥巴裏還裹著石頭呢,砸身上怎麼可能不疼?……這麼來也是剛子自找的,要不是他這麼陰損的去拿石頭砸人家姑娘,咋可能從籬笆上摔下來劃破衣裳?”
看熱鬧的眾人一想,可不就是這麼個道理?紛紛應和起來。
高氏更是冷笑道:“可見種什麼因,就結什麼果。我王嫂子,您咋好意思還過來要人家賠你兒子衣裳。我看啊,倒是你家先賠這籬笆才是!”
王氏又羞又臊,在眾人打趣帶嘲諷的指指點點中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結巴了一下,“這,這院子都荒廢那麼久了,哪裏還用得著再弄個籬笆……”到後頭越發理直氣壯起來,“阮家大丫你們人都不在這住了,咋還好意思張口讓我們賠籬笆。”
阮明姿不動聲色的笑了下。
她鋪墊了好久,可算到這一步了。
她要借著這次的事,把她跟阮明妍已經從趙婆子阮老頭那分出來過的事公之於眾。
阮明姿咬了咬下唇,抬手將頭發往耳後攏了攏,又偏了偏頭,似是有些難以啟齒,卻恰好將她頭上那道猙獰的傷口“不經意”的露在了外頭:“……王嬸子有所不知,昨晚上我跟妹妹就已經搬回來住了。以後就住這裏了,不回爺爺奶奶家了。”
方才那泥巴混著血,隔遠了還有些看不清,隻覺得髒汙,這會兒阮明姿將傷口暴露出來,看熱鬧的眾人都嚇了一跳。
王氏也嚇了一跳,定了定心才發現那傷口明顯不是新的,定然不是她兒子剛才打出來的,這才緩了口氣,又怕別人誤會,在別人質疑前搶著嚷嚷了出來:“……你頭上咋回事啊?那傷口明顯都凝固了,可不是我家剛子砸的!”
阮明姿有些“慌張”的放下了頭發,幽幽的歎了口氣,語焉不詳道:“……沒事,昨兒不心摔的……總之我們姐妹倆已經分出來單過了,日後我們姐妹倆就住在這院子裏,這籬笆緊要的很,幾位嬸子還是盡快幫著修好才是。”
她越是這般遮遮掩掩,語焉不詳,眾人就越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到時候這消息,肯定會傳出去!
昨兒阮家老宅那一出,除了阮家人,還是有旁人在場的。
旁的不,那位在趙婆子跟前替她情的宋三奶奶,不就是其中之一嗎?
到時候她不用一句話,她被阮成章推下山,又被趙婆子趕出家門的事,就會被知情人傳得人盡皆知。
後麵趙婆子也別想再用這個來拿捏她!
阮明姿垂眸而笑。
她是收了趙婆子一吊錢,應下了“封口”這事。
可若這事是從別人口中傳出去的,那她就管不著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