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地順著陸鬱的目光瞧了過去,冷不丁在人群中看到了身修體長的少年。
當即,她的眉心擰緊了。
“陸鬱,媽媽剛剛說的記住了嗎?”念在高考在即。顧克英忍住了探問的念頭,手碰了碰陸鬱的胳膊。
陸鬱回過神來,嗯了聲:“記住了,我東西都帶全了。”
顧克英:“……”
敢情說了半天你就左耳進右耳出?!
那個臭小子!
顧克英狠狠地瞪了眼蘇徹。
許是目光殺傷力太強,蘇徹明顯感受到了一股惡寒,整個人身子一繃,目光流轉間,和顧克英對視上了。
“咳咳咳……”蘇徹被嚇得咳嗽了起來,趕緊轉了個身,把自己縮在角落裏,不敢再回頭。
而顧克英則氣笑了,這小子真是沒膽沒皮的!
過了一會兒校門終於開了,考生開始進場。
蘇徹排在前麵先進去,但他沒急著走,而是等陸鬱進門了之後,才帶著驚恐未定的表情走上前,拽了下陸鬱的馬尾,後怕地說:“剛剛那是你媽?”
陸鬱白他一眼,一邊往考場走一邊說:“不是我媽難道是你媽?”
聞言,蘇徹嘿嘿笑了起來,揚起眉討打地說:“說不定也是我媽哦……”
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陸鬱當即紅了臉,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不理他直接進考場去了。
兩人同一個考場但座位不毗鄰,一個在最左一個在最右。
監考老師中有一個是三中的老師,而且陸鬱和蘇徹都異常熟悉。
高舜。
高舜這個人雖然人品不行,可作為生物老師教學水平還是杠杆的,高三一年,陸鬱生物成績雖然一直沒上過八十,可正常情況下都在七十五左右。
語文開考前,高舜多看了一眼陸鬱,在巡視路過時,指尖在陸鬱桌上輕輕叩了叩。
陸鬱疑惑地仰起臉,高舜皺著眉在看她,冷沉沉地說:“專心點,別馬虎。”
陸鬱震驚極了,高舜居然跟她說這樣的話?!
高舜說完這句話就沒理她了,轉了兩圈轉到了蘇徹桌邊,同樣叩了叩桌子,說了同樣的話。
臨考試前幾分鍾,陸鬱還是心情複雜,發卷子的時候她悄悄看了眼蘇徹,蘇徹和他雖然隔了兩列,但視線沒有阻礙,她望著男孩挺直的腰杆和放鬆的神情,心一下子靜了。
卷子很快發到她手裏,陸鬱深吸了口氣,撫摸著光潔的卷麵,撲鼻而來的紙墨香讓她似乎回到了高考前無數個台燈前的夜晚。
心靜手穩。
勝敗在此一舉。
語文不難,數學稍微有點難,等到第二天上午理綜考完,高舜收完了卷子忽然來到了她桌前。
“考得怎麼樣?”高舜問。
陸鬱正在收拾東西,聽到他這麼問,不好回答得太滿,謙虛著說:“和平時月考差不多吧,大概能考七十?”
她語氣不確定,可高舜卻莫名其妙地笑了,“估分的時候膽子大一點,照著平時的分往上多加五分。”
陸鬱不明白。
高舜哼了聲,說:“你平時有幾次考七十五七十六,其實成績都能上八十了,隻不過……”
高舜不說了,但陸鬱瞬間明白了。
她當初瞧不慣高舜的欺人太甚,曾當眾頂撞他,高舜火氣上來了,嗤笑她如果她能考上八十分,就給她下跪。
難怪好幾次陸鬱覺得自己生物考得很不錯,成績卻不理想,原來中間被高舜動了手腳壓了分。
可事到如今,陸鬱早就不計較這些了。
她聞言笑了笑,“謝謝高老師這三年的指導,我進步很大。”
高舜搖了搖頭也笑了起來,“都是靠你自己的,跟我可沒關係,下午最後一場英語,加油吧!”
陸鬱嗯了聲,重重點頭。
高舜走後,蘇徹沉著臉來到她身邊,狐疑地打量著高舜的背影,問:“他剛跟你說什麼了?”
少年臉上寫滿了不愉快,陸鬱把事情跟他說了,蘇徹聽完後摸摸鼻子,“他還算識相。”
陸鬱歎了口氣,不知道怎麼評價高舜比較好。
下午隻剩下一門英語了,經過兩年時間起早貪黑地背單詞記筆記,陸鬱英語的成績反而是幾門課中最好的,她不擔心英語,可她旁邊的家夥可就焦慮極了。
“我隻希望我聽力少錯幾個,錯一個可就是一分呐!一分可就是一千人呐!”蘇徹魔怔了,出校門的時候一直喋喋不休個沒完。
突然他戛然而止。
因為麵前站著個中年婦女,皺著眉凶巴巴地瞪著他。
顧克英每天這時候都來接陸鬱,然後每天都能看到這個可惡的小子黏在陸鬱身邊,話癆似的說個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