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是狗掀門簾,全拿嘴對付!幹活時你躲哪兒去了?”
“沒有,出去下盤棋。”
在樓上睡覺的姐妹兩個慢吞吞的爬下梯子,來弟聽見丈夫的話,雙腳不及落地就開始數落,“就你那臭棋簍子,還出去下棋啊?,輸了幾盤?”
“沒有,我今下得特別好,連贏兩局,不信你問劉?”
來弟白了他一眼,挪動日漸膨脹的肚子,慢吞吞的坐在凳子上,先把湊過來想親熱親熱的兒子推開一邊,“躲開,媽媽肚子不好受,找你舅舅玩兒去。”
“媽媽不……受?”
“不是不受,是不好受,哎呦,你可笨死了,”招弟笑眯眯的打趣外甥,“可不及你舅舅,好家夥,你舅舅那時候多大,四五歲吧?和你差不多大,嘛話都會,最流利的就是罵街!”
一家人便笑,“媽,從就罵街,都是跟你學的吧?”
“什麼叫跟我學的,跟你爸就沒學過?”
盧利苦笑搖頭,四五歲時候的事情他已經不複記憶了,“二姐,我那會話挺流利的?那我多咱開始結巴的?”
“我還真忘了,好像突然就開始了,媽。你還記得嗎?”
“就是那年初一,和你爺爺出去串門,也不非得要嘛東西,讓你爺爺狠揍了一頓,又罵了一通,好像打那以後。就開始結巴了,而且是越來越嚴重。”
“爺爺也是的,孩子嘛,可不就是那樣,看見什麼好的都想要?就這也值當的打孩子?”
於芳這樣一,盧利有些印象了,當時是經濟條件最困難的196年的春節,吳吉厚難得帶自己出門去拜年,對方是一個姓梅的老太太。解放前的窯姐兒(也就是妓女),當然,這些話他一個孩子是不懂,也不敢和大人求證的,等到了地方,梅婆婆很是讓他開了眼,在一片蕭條的大環境下,梅婆婆頭上梳著頭油。身上穿一件花布棉襖,坐在炕上。盤著一雙腳,和姥爺對坐飲酒,下酒菜則是最最簡單的煮花生米和鹹菜。
兩個人一邊吃一邊喝,一邊著話,給盧利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梅婆婆言辭犀利。舌尖上絲毫不饒人;記得當時,姥爺拿出幾張麵額的鈔票遞給對方,言語中笑著道:“這些錢也沒有多少,等回來吧,我給你帶點紙錢來。”
梅婆婆抿嘴一樂。“嗯,我看你差不多也該到了用那玩意的時候了!”
吳吉厚哈哈大笑!等到老人帶孩子出門去,臨經過一處水鋪的時候,盧利大約是看見姥爺心情挺高興,壯著膽子提出,要進去買一個綠色的鐵皮青蛙——能上弦,會自己蹦蹦跳跳的走路的。不料這一句話激怒了吳吉厚,也不顧就在大街上,對四五歲的孩子破口大罵!
盧利當場就被嚇傻了,大大的瞪著黑白分明的眸子,再出話來,變得結結巴巴!
“哎,,喝酒啊,你大姐夫給你倒上了。”
於芳的一句話,讓盧利從回憶中清醒過來,“啊?大姐夫,您嘛?”
“我啊,聽好多人起,你特別能喝,今咱哥倆碰碰?”
“哪兒啊,您聽他們胡,我喝酒不行的。”
“什麼不行?人家都這麼,來,別客氣,咱喝一口。”
盧利舉起了酒杯,和對方碰了一下,然後一口喝幹。趙建國嚇一跳,“哎呦,你怎麼喝得這麼快?”
“就是這樣啊,怎麼,你不行嗎?”
“行,怎麼不行?”趙建國覺得有些掛不住了,學著他的樣子,舉起杯子,一口倒進喉嚨中,熱氣直衝腸胃,讓他的臉色瞬間變成紅色,手捂著嘴巴,艱難的嗆咳幾聲,“你還能喝嗎,不行就別喝了?”
盧利覺得有些後悔,趙建國酒量有限,還是別死命的灌他了,真出個好歹,可怎麼辦呢?“我是不喝了,你願意喝就讓二姐夫陪你吧?”
趙建國手捂著嘴巴,連連打酒嗝,“別,別了,劉不能喝酒,那……咱吃飯吧。”
盧利一笑,伸手拿起酒桶,又拿過一個大茶缸,咕咚咕咚的倒滿了酒,他也是有意顯擺,先灌下一大口,“你們吃吧,我再喝點。”
家裏人都知道他酒量特別大,但具體能喝多少卻從無人知曉,這會兒看他像喝水似的灌下去,都看呆了眼,“,你怎麼這麼能喝啊?這……回來別把身體喝壞了?”
“不會的,舅媽,您放心吧。當初在商家林和羊城的時候,更多的酒我都喝過的。哎呦,這個四喜丸子真好吃,舅媽,也別,吃這個,還是得嚐您的手藝。”